宴定兇嫌
巳時三刻,陵江縣衙后堂。
“姐夫,奴家回來了。”后堂大門推開,劉娘子隨著梅香飄然而入,靜寂的房間似是被鳥雀的嘰喳聲打破,驟然顯得明亮起來。
“喔,事辦妥了?”王富春坐在廳里幾案后埋頭看著文書,案上累放著卷卷書冊,煙臺側邊還放著一疊折起來來的圖形。
“妥了妥了~~”劉娘子腳步輕快,三兩步并著走到了王富春身邊,側俯著身子好奇瞧著王富春正盯著的文書“姐夫為何只一人在此?且讓奴家來伺候筆墨。”
王富春正定神看文書,但見縷縷青絲垂落在書頁上,掃來蕩去就如牛尾掃蠅一般讓他頓生煩擾“去,教人在這堂里擺上桌椅,中午我要宴請江縣尉。”
“省得了……區區一縣尉何敢勞煩知縣大人宴請……”劉娘子見王富春頭也未抬頗為不悅,碎碎道“這趙正也不替姐夫多分擔些,此時還要姐夫審閱驗狀……”
“你懂什么!”王富春一抬頭,發現劉娘子的雙峰近在眼前,就差點就要撞將上去,這一葉障目尚且不見泰山,更不消說散發著陣陣勾魂香的曼妙身子了。王富春硬生生的把后面要教訓的話吞了下去,只低低擠出一句“且聽我安排,晚上到房里再同你計較…少不得你好處……”一邊柔聲低語一邊放下驗狀順手摸了一把。
“冤家,才過了幾個時辰,就……嗯~~~ 。”劉娘子被摸得一聲嬌嗔“八百文酒錢足付他張之禮了,要我說四百文便足數。你對他人這等大方,也不見對我大姐和我如此……嗯~~”
“你不曉得其中利害。”王富春拉著劉娘子的手來回摩挲“我陵江縣兩大產業,一是茶葉一是酒。茶葉李慶利那廝自有貴人相助,酒行卻靠張之禮。張之禮沒有貴人,我只消在身后助他一助,哪個市井小民、坊間商賈不夸一句王知縣勤勉為官、助商富民。但得市井繁茂, 名利雙收易如反掌,何必計較這區區四百文。”
“好好好,都聽你的。”劉娘子抽出手來“你不是說明年端午節要辦龍舟大會?倒時各縣都有人來,姐夫何不讓張之禮替縣里辦下這五日長宴,助他陵江春多銷千八百壇。”
“嗯?上月才找他定下年底商賈濟民宴的百壇陵江春,你卻又來替他說合生意?”王富春重新拿起案上的驗狀看起來“莫不是他又與你什么好處?”
“他能與我什么好處?我的好處還不都是姐夫你給的……”劉娘子用胸部微微貼著王富春的臉頰擦來擦去“再說,不用陵江春難不成還去劉太后家樊樓買不成?到時候滿城百姓怕是要罵你這個父母官不恤本縣庶民只利他京城顯貴。”
“好,我答應你,速去安排桌椅擺宴。”王富春被劉娘子這一手弄的既心癢又煩擾,只得答應了他并打發他離去。
“嘻,還是姐夫懂得心疼百姓。”劉娘子伸出染著鳳仙色指甲的手指在王富春肩上輕點了一下便滿意的快步開門離去。
巳正二刻,陵江縣衙后堂。
“大人,江縣尉到了。”趙正在后堂門外躬身抱拳大聲稟報。
“喔,如此之快……快請進。”后堂大門盡皆敞開,王富春的人和他的聲音前后出現在門口。
“叨擾王知縣了。”趙正側著身用手引著一穿著烏皮靴、著青色長袍、高五尺有余的中年漢子進,這便是辰江縣尉江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