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連后事蕭家都要避嫌不理，而這慘劇，卻是父親一手釀成。

    明明自己一早就勸過了，可父親依舊一意孤行。

    荷心低著頭站在一旁，不敢再作聲，呼吸都壓得很輕。

    蕭貴嬪閉上雙眼，指腹輕輕壓住額頭，喃喃自語，“罷了。你下去罷，本宮想獨(dú)自待一會兒。”

    荷心低聲應(yīng)是，退了出去。

    門合上的那一刻，金爐里的沉香正燒至最后一節(jié)，啪地裂開，徹底碎了。

    她走到妝臺前坐下，看著鏡中自己那張清冷的臉，目光一寸寸地空了下去。

    這日午后，葉如棠又來到寧壽宮陪伴趙太后。

    陽光落在寧壽宮的花窗上，光影婆娑。

    香爐上的裊裊輕煙，繞過金邊的檀幾，繞過榻上太后半闔的眼角，沒入殿頂?shù)窕ǖ目p隙里。

    葉如棠垂首執(zhí)筆，面前案幾上一頁薄紙鋪陳，她落筆極慢，一筆一劃，謹(jǐn)慎小心。

    《無量壽經(jīng)》她已抄到第五頁，墨香微苦，混著沉香的香氣，隱隱約約，飄在屋中。

    趙太后緩緩坐起，捻起一塊葉如棠帶來的綠豆糕，細(xì)細(xì)品嘗。

    “你這綠豆糕做的，手藝甚佳，比御膳房還精細(xì)。”她滿意地點(diǎn)頭，“可見是真用心了。”

    葉如棠停筆，恭恭敬敬，“太后謬贊，臣妾聽陳嬤嬤偶然說起，太后夜里常有輕咳。臣妾想著春日干燥，這綠豆糕配桂花酥梨湯最是清潤滋補(bǔ)，遂親手制了這兩樣，拿來請?zhí)笃疯b。”

    她頓了頓，又輕輕補(bǔ)了一句，“若太后喜歡，臣妾縱然日日下廚，也甘之如飴。”

    太后低笑一聲，“真是個(gè)嘴甜心巧的孩子，不枉哀家如此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