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賭詩
鏡波微映淚,花片細浮香。
不堪明月照,誰倚北風涼?
暮色短,相思長,金波夜流光!
十年君不見,可曾斷君腸?”
孔長瑜念罷,治中從事殷曇粲道:“世傳陳思王有所造作,若成誦在心,借書于手,而無思慮停滯,今柳四公子援筆立成,比之陳思也不遑多讓??!”
司馬席恭穆也贊嘆說:“早聞柳家四郎有敏速之才,下筆成章,文不加點,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諮議參軍江愈跟著捧場:“十年君不見,可曾斷君腸!不寫已之腸斷而問君腸如何,立思新巧。有古樂府之風。”
就連巴東王也頗為滿意,當場吩咐歌女們按此詩譜成新曲,等下次宴會之時表演。
王揚一心二用,邊寫邊聽柳憕詩章。王揚閑暇時自已也寫詩詞,自認是“賦一詞二而詩三”,也就是說,他認為自已賦寫得是最好的,詞第二,詩最末。柳憕這首詩,如果給自已一定時間,也能寫出來。但要像這般不假思索地當場作出,寫成即定,只怕自已沒有這個本事。如非要當場口占,質量上怕要是輸給柳憕了。
柳憕詩寫得確實快,也很切題,又是柳國公之子,有這么個契機,誰不稱贊?一時間殿中都是交口稱譽之聲。
樂湛雖覺得柳憕之詩頗有可觀之處,但他更期待王揚的詩作,期待他能再寫出“落拓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這樣的句子。
此時王揚還沒有把詩寫好。
之所以慢了柳憕這么多,不是因為詩句想得慢,而是由于字寫得慢。
他雖然練過很久的書法,可寫起毛筆字來,始終無法像柳憕一樣行云流水。再加上這段時間里,他已經知道自已的書法在這個時代只能算“非常之一般”,如今這么多人在場,怎么著也得把筆力發揮得更勁健些,起碼別讓人覺得太給祖上丟臉。
柳憕得了新詩,志得意滿,自以為穩操勝券,見王揚還沒寫完,還以為他才思不敏,冷笑道:“王兄可真是字斟句酌啊?!?br/>
柳惔抓住機會道:“一遲一速,勝負已分。王公子現在既然不能卒篇,寫得再好也不能作數。”
他不知道為什么有種很強的預感,絕對不能讓王揚寫完!
其實柳惔一直對王揚頗為欣賞,實不愿繼續交惡下去。只是賭約定如此羞辱,弟弟一向心高氣傲,一旦失敗,可如何承受得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