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鯛魚燒與槍繭
晨霧漫過榕樹灣碼頭,夏夏蹲在茶果攤前數(shù)著硬幣。藍(lán)白校服沾著昨夜的血漬,發(fā)梢還凝著民宿沐浴露的玫瑰香。她盯著鐵板上滋滋冒泡的鯛魚燒,忽然聽見硬幣落地的脆響——滾動的十元港幣上貼著小塊膠布,歪扭地畫著藍(lán)玫瑰輪廓。
"妹妹,紅豆餡要爆漿啦。"老板娘掀開模具,熱氣氤氳間,夏夏瞥見烤盤底部刻著的經(jīng)緯度。她咬開焦脆魚尾,滾燙豆沙裹著金屬片灼痛舌尖,是周寅坤常用的微型錄音器。
"叮鈴——"
巷口風(fēng)鈴驟響,陳舒雯的鹿皮靴踏碎滿地晨光。夏夏慌忙吞下紅豆餡,卻被燙出眼淚:"陳姐姐,請、請我吃雞蛋仔好不好?"
女警腕間的藍(lán)寶石手鏈折射冷光,與昨日維披什夫人演講時戴的如出一轍。夏夏數(shù)著她檢查鯛魚燒模具的秒數(shù),突然指向海面:"有快艇翻啦!"趁眾人張望時,將金屬片黏在攤主圍裙內(nèi)側(cè)——那里早有三道相似劃痕,正是周寅坤教過的"安全標(biāo)記"。
咸濕海風(fēng)卷來教堂鐘聲,夏夏被陳舒雯牽著手穿過海鮮市場。經(jīng)過青蟹攤位時,她故意踢翻鐵盆,趁亂摸走案板下的牛皮紙袋。袋里染血的議會文件尚帶余溫,扉頁印著萊斯與軍方代表的密會照片,背景掛鐘顯示的時間正是她被塞進(jìn)腌魚桶的那一刻。
"夏夏?"陳舒雯突然蹲下身,指尖撫過她頸間紅痕,"這是..."
"蚊子咬的!"少女慌張捂住鎖骨,那里還殘留著周寅坤扳指的壓痕。晨光穿透她耳垂細(xì)小的絨毛,映出耳后未擦凈的藍(lán)墨跡——昨夜在民宿浴室鏡上,她用牙膏寫過"1998",卻被周寅坤掐著后頸抹去:"再多寫個數(shù)字,就把你扔進(jìn)湄南河喂鱷魚。"
正午烈日炙烤著深水埗舊樓,夏夏蜷在唐樓鐵門后拆解牛皮袋。文件殘頁粘著魚鱗,她蘸著奶茶逐頁解密。當(dāng)看到"胚胎計劃"四個字時,頭頂突然籠罩陰影。抬頭撞見薩瓦什鑲金牙的笑,印度沉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
"小姑娘。"他金戒指上的毗濕奴神像閃過寒光,"坤哥的貨單可比作業(yè)本有趣?"
夏夏抱緊文件后退,腳跟碰到空易拉罐。叮當(dāng)聲響中,薩瓦什的保鏢已封住樓梯口。她忽然想起周寅坤教過的脫身術(shù),抓起奶茶潑向?qū)Ψ窖劬Γ瑓s在轉(zhuǎn)身時撞進(jìn)薄荷煙味的懷抱。
"薩瓦什。"周寅坤單手拎著夏夏后領(lǐng),軍靴碾碎滿地奶茶珍珠,"動我家小孩前,問過玫瑰園的花肥夠不夠么?"
他頸間新添的咬痕還在滲血,正是昨夜夏夏掙扎時留下的。印度男人訕笑著后退,金鏈縫隙露出腰間的翡翠匕首——與林城情報里刺殺維披什的兇器一模一樣。
潮濕的穿堂風(fēng)掀起文件,夏夏趁機將關(guān)鍵頁塞進(jìn)襪口。周寅坤拎貓似的將她甩給身后手下:"送小姐去上環(huán)碼頭。"
"我要吃楊枝甘露!"她突然抱住生銹鐵門,腕間銀鏈纏住門栓,"不然就告訴林城哥你偷喝他的..."
"閉嘴。"周寅坤掐住她臉頰,槍繭蹭過唇角水泡,"再加份榴蓮班戟?"
他難得妥協(xié)的瞬間,夏夏看見他后頸的玫瑰紋身下藏著針孔。
暮色降臨,夏夏蹲在糖水鋪后院喂流浪貓。玻璃窗內(nèi),周寅坤正與薩瓦什驗看軍火箱。她假裝打翻椰汁,粘稠液體漫過地板縫隙,露出暗格里的生化武器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