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
翟闕收起那副戲謔樣子,搖了搖頭,踱步至康氏面前,
“祖母新喪。舅母,我看你在吃齋念佛,不若就此搬至城外寺內為祖母守孝三年?”
康氏聞言怒瞪起一雙眼睛,“你別太過分。”
翟闕聞言就走,頭也不回道,“我不勉強,畢竟您是長輩。從侯府到宣武門不過一炷香的功工夫,您不必送了。”
這次康氏定在了原地,沒有再追上來。畢竟她平日里吃齋念佛只是在他人面前做做孝順的樣子,她尊貴慣了,寺廟清苦,真要日日跪經三年那真是生不如死。
翟闕轉身后聽到吱呀一聲門響,接著就是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母親,你快答應他把他攔下呀,他要是告到圣人面前,我就真完蛋了。”
“母親,母親你說句話呀母親,只是三年而已,難道你要看著兒子被庭仗嘛,一百板子下去我不死也廢了呀。”
“母親,不是你讓我今日和表妹如此的嘛,你不能不管我呀。”
康氏還愣在原地打罵侯建口不擇言枉為人子不忠不孝的時候,翟闕已經跨出了侯府大門。
悶了大半日的雪花終于悠悠飄了下來,旋在翟闕的面上,冷冰冰,涼絲絲,讓他打了個哆嗦。
北風卷著大雪一吹,翟闕只覺得通體冰涼,如墜冰窟。
他回頭看了眼書著“侯府”的門匾,旁邊的白燈籠在風中搖搖欲墜。倘若母親知道祖母去后侯府是這樣一番景象必定要傷心一場。
康氏憎惡的地方是母親在關外的日思夜想。
突然的暴雪讓街上的行人都緊著外袍匆匆往家趕。
翟闕走在街上抱緊了胳膊,心中突然一片凄涼。為祖母,為母親,也為自己。
他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