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
“倘若舅母是個在家里受寵的,想讓表哥和康淼喜結良緣倒也不是難事,畢竟所謂娃娃親也比不上血濃于水。只是舅母出此下策,怕是這樁婚事,東平郡王也不大樂意吧?”
“想來舅母在家是不受寵的,自然不懂什么叫舐犢之愛,手足之情。因而我好心奉勸一句,舅母不必顧及我爹娘會為了翟家的臉面讓我忍耐克己。畢竟我賠的是一時的名聲,表哥賠的是一世的性命。”
翟闕起身順了順衣袍下擺,作勢欲走,只留下一句,“劃算得緊。”
他剛走兩步,衣口就被人拽住,不用回頭都知道康氏現在面上是何痛苦的表情,對方放了一貫的跋扈,哀聲道,
“你待如何,我通通答應你就是了。建兒還小,你切不可告到圣人那里,讓他白白丟了一條性命啊。”
翟闕回身看著他,“通通答應?”
康氏毫不猶豫點頭,“你只管提就是。”
“既然如此,我先向舅母要兩個人吧。”
康氏不是個愚鈍的,知道那日桐花曾在廊下扶過翟闕一次,翟闕能知道自己這些舊事,自然是她們娘兩告知,除此之外,侯府再找不出第三個人了。她本欲在翟闕走后斬草除根泄憤,事已至此,也只能咬著牙讓侍女取了兩人的賣身契交給了翟闕。
康氏看著翟闕給兩人分了銀兩,讓她們出府,咬牙道,
“如此你就肯放過你表哥了?”
她不愿相信在翟闕眼中自己的寶貝兒子和這兩個府里的賤婢是一樣重要,翟闕也聽出了這層意思,嘆道,
“啊,還是舅母想得周全。”
他踱步到康氏貼身侍女身旁,“聽說府上就屬這位姐姐濫用私刑最甚”,揪起她的袖管看了眼她的手,“自己的手這樣漂亮,卻日日要廢了別人的手。”
“舅母”,翟闕回頭看著康氏問道,“我廢她一雙手不算過分吧?”
侍女還沒來得及抬頭求助康氏,就聽對方應道,“當然可以。”
看著貼身侍女被人用棍棒打斷了一雙手,血肉模糊得康氏都不愿多看,翟闕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個清楚。及至此時,她才意識到翟家這看著嬌慣清瘦的小公子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這下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