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順娘
遺傳了他老子的麻子,人還長得矮小,年三十了,也沒討上媳婦,大約半年前莫母替他嫂子接生時同他打過照面。
前些時日,他兄長當上了役頭,還帶回來了莫母丈夫和兒子在服徭役時摔死的消息,莫家母女一下子便垮了。
這小女兒本就體弱,悲傷過度就去了,幸而莫婤穿了過來,若是一家四口去了三人,大概莫母也就自戕了。
所謂為母則剛,莫婤剛剛穿過來時身子很虛弱,精神也混混沌沌的,莫母一面將病重的女兒照顧得妥妥帖帖,一面忍著悲痛找官府確認了消息,領了撫恤金,為夫君和兒子立了衣冠冢。
看著母親忙上忙下,仿佛鐵娘子,下不了床的莫婤大概是繼承原主的情緒,悲從中來,憤填膺臆。
但終究是個成年人的靈魂,想著家母種種不易,她努力斂心靜氣,調息凝神,配合著喝湯藥,一天天好了起來。
這時,應是知莫母成了寡婦,沒了兒子,自家兄長又當了役頭,有了靠山,這王二竟三天兩頭上莫家來占些嘴上便宜。
近來更過分了些,竟恬不知恥地揚言要娶莫母做妾。
莫母拉著莫婤進了院子,王二也想趁機尾隨進來,氣得莫母猛得轉身,抄起大門旁的掃帚,朝著正跨過門檻的王二瘋打過去。
作為穩婆,莫母看著纖細,其實很有一把子力氣,熟悉人體構造,專挑人痛的地方打。
一面將他打出門,一面罵:“撒泡尿照照自己這衰樣,也配得上老娘?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滾出去,臟了老娘的地。”
王二痛得嗷嗷直叫,忙往門外竄,慌亂間被門檻絆倒,劈了個叉,重重地騎到了門檻上。
“嘶——”
瞧著這猙獰的表情,他下身應是受了重創。
莫母才不管他傷了哪,他摔得停了下來,更方便莫母打他。
在院子里撿了一圈石頭的莫婤也跑了過去,將石頭一把把狠狠地往他身上砸,專挑皮薄骨頭硬的地方猛擊。
疼得渾身抽搐的王二,捂著襠爬起來,踉蹌著往巷口跑,嘴中還不忘放狠話:“你不當我小妾,我就讓我哥送你去服瑤役,再賣了你女兒。”
打跑王狗,母女倆坐在院中的石桌上,面面相覷,犯起愁來。
王二的話,不只是泄憤,更是真正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