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北風(fēng)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新野城北的青石板路上，"馮"字將旗斜斜插在血泊中。旗桿斷裂處纏著半片染血的黃巾，在風(fēng)中發(fā)出獵獵聲響。

    二十步外，一具無頭尸體仍保持著握刀的姿勢，斷頸處的血泉已凝結(jié)成紫黑色的冰棱。

    面色如死灰的降卒們被驅(qū)趕到街角，袁軍士卒用長槍尾端敲擊著他們的脊背。

    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突然嘔吐起來，胃里的酸水混著血絲濺在同伴的麻布褲腳。負(fù)責(zé)押解的什長見狀，揚起馬鞭在少年背上抽出血痕："再敢吐臟老子的戰(zhàn)場，老子把你腸子掏出來擦地！"

    統(tǒng)計傷亡的軍吏們蹲在墻根，用削尖的竹片在樹皮上刻劃數(shù)字。他們的手指凍得通紅，竹片在結(jié)霜的樹皮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一名老軍吏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血沫染紅了樹皮上的"捌佰"二字。

    魏延立于"魏"字將旗下，青銅甲胄在朝陽下泛著冷光。他的護心鏡映出城頭尚未熄滅的烽火，右肩甲上的饕餮紋被砍出三道深痕。昨夜急行軍時沾染的泥漿已干結(jié)在脛甲上，隨著他的每一步動作簌簌掉落。

    "將軍，傷者需立刻敷藥！"醫(yī)官抱著藥箱踉蹌跑來，白袍下擺沾滿血漬。魏延擺了擺手，指腹抹去眼角的血珠："先給斷肢的弟兄止血，輕傷者用酒清洗傷口即可。"他的聲音沙啞如裂帛，昨夜連斬十七員敵將的右臂此刻正微微發(fā)抖。

    新野城頭，鄧芝展開牛皮地圖，手指劃過南陽郡十三處關(guān)隘。牛油燭火在風(fēng)中搖曳，將"宛城"二字映得忽明忽暗。

    "南陽沃野千里，光武帝龍興之地。"鄧芝的指尖停在淯水河畔，"單是宛城的冶鐵作坊，每年就能鍛造三萬副甲胄。"魏延突然按住地圖，青銅護腕在燭火下閃過寒光："更重要的是——"他的指甲在"新野"與"樊城"間劃出深痕，"劉表失南陽，江漢防線便如篩糠。"

    魏延眉目間露出了一絲疲累。

    這場攻城戰(zhàn)，雖然出乎意料的順利，但是所付出的體力也不少。尤其是魏延還親自參與了爭奪城墻的戰(zhàn)爭。

    揮舞大刀，親手殺死了不下數(shù)十人。又與大將馮習(xí)大戰(zhàn)數(shù)十回合。

    “將軍，我方軍隊死者八百人，受傷2000人。”很快，統(tǒng)計完畢的鄧芝踩踏著一路的鮮血，回報道。

    “留下2000人，看管傷者。以及俘虜。其余人等加緊休息，明曰出發(fā)攻打樊城。”魏延毫不猶豫的下令道。

    “諾。”鄧芝大聲應(yīng)命道，眼中充滿了自信呢。

    此時的荊州刺史府內(nèi)，劉表正將酒爵狠狠砸在地上。鎏金酒爵滾過青磚，停在"荊州全圖"的南郡位置。地圖上的朱砂標(biāo)記被酒液暈開，仿佛一灘凝固的血跡。

    "廢物！"劉表的胡須沾滿酒漬，"袁公路那賊子在江夏囤了五萬水軍，如今南陽一失，襄樊門戶洞開！"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驚得梁上棲鳥撲棱棱飛起。長史蒯越默默將地圖卷好，檀木軸頭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