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保時捷停在山坡上，楚子航和艾莉西亞都不說話，靜靜聽著從耳機里傳來的聲音，可以想象那是一個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中途伴隨著傭人端來點心和泡好的濃茶的聲響。

    蘇茜的直升機還懸停在高空，駕駛直升機的是芝加哥當地的專員，蘇茜甚至帶了一把狙擊槍上直升機，只是她想著用到這把槍的時候大概很少，總不可能在芝加哥城內上演一場追逐戰，然后她駕著槍去打飛速逃離的嫌疑人吧？那樣無疑相當于在打漢高家族的臉，哪怕是秘黨也不愿意讓這樣的事發生。

    雖然卡塞爾學院就在芝加哥，但是在這座城市，依然是漢高的家族更加根深蒂固。

    “有輛新的車開進了莊園里。”蘇茜匯報，“一輛墨綠色的蝰蛇，很土……接地氣的肌肉跑車。”

    “這種車很少出現在這個莊園里。”楚子航回應道，“應該是那位客人終于到了。”

    很快這個猜想就得到了驗證，竊聽器里傳來了悠揚的音樂聲和腳步聲，顯然是客人已經被引導著進入了拉赫自己的會客室，只是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打開了唱片機播放音樂。

    “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艾莉西亞說，“我個人覺得這是首有些悲愴的曲子。”

    “從日本回來后，諾諾跟我說她很討厭這首曲子。”蘇茜在頻道里說，“我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舒熠然怎么說？”

    “他說諾諾是恨屋及烏，貌似有個諾諾很討厭人喜歡這首曲子。”

    “赫爾佐格。”楚子航吐出了這個名字，“一個死人。”

    耳機中傳出了清晰的人聲，楚子航等人豎起了耳朵，認真傾聽著兩人的交談，這里是拉赫的莊園，他應該想不到蘭斯洛特竟然能潛入進去安裝竊聽器，他用的方式也確實非比尋常。

    每天上午固定的時間院子里的自動噴灑器就會開始澆灌那些嬌艷欲滴且面積不小的草坪，在那個時候蘭斯洛特踩著草地走進了莊園內，哪怕是路過的仆婦把目光投射過來也只能看到水幕和揚起的彩虹，而看不到里面行走的人影，因為水的折射發生了變化。

    言靈·息壤（第二十章）。

    這是一個堪稱詭異的言靈，作用是改變一定范圍內流體的變化速度，并且對流體及影響范圍內一切的變化進行催化或者惰化。海洋與水的權能之一就是改變物體的內能甚至是結構，這個言靈就是對此的延伸，它可以加速或者減速物體的結構變化或是能量轉化，這個效果呈現于流體本身時，流體的性質和強度就發生了不科學的改變。

    像是蘭斯洛特上午從水幕中走過來，水幕和空氣的變化被放慢了許多，于是連折射和反射這種基礎的光學現象都出現了異常，沒有任何一個人看見蘭斯洛特的進入，包括監控攝像頭。

    但這個言靈并不是一個輔助言靈，相反它甚至被認為具有相當的正面強度，這個言靈來源于古代治水的傳說，據說當足夠強的存在動用這個言靈的時候，連洪水都會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停下來，蘭斯洛特還做不到那一步，但他曾經在測試的時候讓一個水箱的水輕松的形成了一個懸浮著的水球，甚至還能被他托在手上，那個水球比人還要大。

    只是這樣的言靈終究不如君焰的爆炸那樣來的簡單直接而危險，所以學院內部對于蘭斯洛特其實是很放心的，至少比對楚子航和舒熠然等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