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星髓之源
北荒戈壁的狂風裹挾著星紋沙礫,八十一尊青銅鼎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幽藍。當我握住星髓長劍的剎那,鼎身銘文突然離體浮空,拼湊出完整的《天機律》總綱——那些曾被焚毀的禁術篇章,此刻正通過星紋沙礫重塑形體。
";師尊!";蕭天闕的傳訊紙鶴穿透風墻,鶴翅上凝結著青銅霜花,";星紋樹突生異變,九條主根正在沙化...";話音未斷,紙鶴突然自燃,灰燼中浮現出鎮淵司的慘狀:青銅樹冠垂落的星紋葉片正在變成鎖鏈,纏繞著姒九璃的四肢將她吊在半空。
星髓長劍突然震顫,劍格處的假長老殘魂發出嗤笑:";你以為焚毀九鼎就能破局?這八十一尊才是真正的星髓容器!";鼎中升起的星塵突然聚合成人形,竟是雙生子被剝離的惡念體。他們額間北冕星印泛著血光,掌心托著的正是青銅樹苗的核心根須。
惡念體突然擲出根須,沙地瞬間化作流沙漩渦。我揮劍斬斷根須,斷口處噴出的星髓卻滲入劍身,在劍脊上蝕刻出往生河支流圖。圖中標注的紅點正是鎮淵司地脈節點,每個節點都對應著一尊青銅鼎的位置。
";星髓本無正邪。";惡念體異口同聲,";當年你將我們封入鼎中時,就該料到今日。";他們抬手招來星塵風暴,風暴眼中浮現出三萬年前的星髓礦脈——那里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初代天機閣主用十萬虬龍尸骸煉成的養料場。
記憶突然刺痛識海,我看到了真相:所謂新生紀元的星紋田,不過是星髓礦脈的另一種形態。當年姒九璃以身為祭凈化的并非邪氣,而是將星髓礦脈打散重組,卻埋下了更深的隱患。
青銅鼎陣突然移位,構成九重天罡殺局。鼎耳處的青銅鈴無風自鳴,奏出《鎮淵新典》的篇章。當音律與星塵風暴共振時,我的左臂突然青銅化,星紋沿著靜脈蔓延至心口。惡念體趁機突襲,星髓長劍貫穿右肩的剎那,往生河水突然從傷口噴涌而出。
河水在空中凝成姒九璃的虛影,她脖頸處的青銅鎖鏈突然斷裂:";昭哥,星髓之源在古戰場!";虛影炸成星雨,每一滴都映著古戰場的不同方位。我捏碎腰間星紋琥珀,雙生子純凈的靈體從中溢出,化作流光指向北方。
青銅鼎陣突然暴走,鼎中伸出萬千青銅觸須。觸須末端睜開猩紅復眼,瞳孔里旋轉著北冕星圖。星髓長劍突然自主飛旋,劍鋒在沙地刻出傳送陣紋。當陣紋完成的剎那,古戰場的血腥氣撲面而來——這里不是遺跡,而是被星髓復活的戰場殘影。
斷戟折戈的尸山血海中,蕭天闕正被青銅化的鎮淵司眾圍攻。他的木刀已碎成齏粉,正以龍魂印引動地脈龍氣苦撐。姒九璃被鎖在懸空的青銅棺內,棺蓋表面刻著星髓礦脈的分布圖,每處礦脈節點都插著柄星髓長劍。
";終于等到主陣眼了。";假長老的聲音從地底傳來,戰場中央的尸堆突然塌陷,露出深埋的星髓祭壇。壇上擺放的并非法器,而是雙生子誕生時的襁褓——上面浸透的并非羊水,而是初代天機閣主的青銅血。
惡念體突然融合成星髓巨人,指尖輕點祭壇。襁褓中升起嬰兒啼哭的聲波,震碎了蕭天闕的護體龍氣。姒九璃的青銅棺突然開啟,星髓礦脈圖化作鎖鏈纏住她的元神,將其拽向祭壇中央的星髓漩渦。
我揮劍斬斷三根鎖鏈,斷鏈卻化作青銅毒蛇反噬。星髓長劍突然脫手飛向祭壇,劍身嵌入襁褓的瞬間,古戰場的時間突然倒流——陣亡將士的尸骸重新站起,他們手握的兵器盡數青銅化,額間浮現出北冕星印。
蕭天闕突然暴喝,破碎的龍魂印強行逆轉星髓流動。他徒手插入自己胸膛,剜出半顆跳動的心臟:";師尊,用這個做陣眼!";心臟離體的剎那,戰場尸骸突然調轉矛頭攻向星髓巨人,他們額間的星印正與半顆心臟共鳴。
姒九璃趁機掙脫束縛,青丘紗綾裹住星髓祭壇。她咬破舌尖在綾面寫下血詔,每個字都化作火鳳沖擊星髓漩渦。當第九只火鳳湮滅時,漩渦中央突然伸出一只青銅巨手——正是三萬年前被我斬斷的天機閣主右臂!
巨手握碎火鳳,掌心浮現出完整的北冕星圖。星圖投射到天幕時,整個新生紀元的星紋田同時暴走,稻穗化作鎖鏈捆縛生靈。青銅樹在鎮淵司瘋狂生長,根系穿透地脈直抵古戰場,樹冠上懸掛的風鈴齊聲尖嘯。
雙生子靈體突然融入星髓長劍,劍鋒暴漲出凈化之光。我執劍刺入巨手星圖,劍身卻開始沙化。危急時刻,蕭天闕將半顆心臟按在劍柄,姒九璃的紗綾裹住我的右臂,三股力量匯成星河沖破星圖。
星髓漩渦突然坍縮,露出深藏的核心——那是顆跳動的青銅心臟,表面刻著所有生靈的真名。心臟每跳動一次,就有真名黯淡消散。我引動往生河水凝成箭矢,箭尖蘸取姒九璃的皇血,卻遲遲無法松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