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的滋味，在她的口腔中慢慢蔓延開來。

    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著，那緊繃的嘴角，似乎真的柔和了一絲，不再像之前那樣，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鋒利。

    月光灑在她的臉上，那雙總是如同寒潭般深不見底的眸子里，似乎也映照出了一點點柔和的光暈。

    張小卦看著她，也沒有再開口說笑，只是安靜地坐在旁邊。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冷月仙子如此……不像“仙子”的一面。沒有了那拒人千里的冰冷，沒有了那高高在上的氣場，只是一個在月光下，安靜地吃著糖葫蘆的女孩子。

    也是第一次，她主動向他（雖然是被迫的同伴）流露出了內心那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兩人難得地，就這么安靜地共享著這片刻的寧靜，氣氛不再是之前的劍拔弩張或尷尬，反而有種奇異的平和。

    冷月仙子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最終，也只吃了半串。

    她停了下來，將剩下那半截糖葫蘆，遞還給了張小卦。

    “我不喜甜食。”她淡淡地說了一句，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聲音又恢復了些許清冷。

    張小卦下意識地接過。

    他低頭看著那半截糖葫蘆，上面還殘留著她淺淺的、整齊的齒印，甚至能聞到一絲她唇齒間遺留的、混合著糖稀和山楂的淡淡清香。

    這冰山，明明吃了，還嘴硬說不喜歡……

    張小卦心中微微一動，抬起頭，看向冷月仙子那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朦朧的側臉，一個念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悄然漾開了一圈漣漪。

    月光下的那半截糖葫蘆，似乎短暫地融化了兩人之間那層厚厚的冰。

    然而，第二天清晨，當諸葛鐵嘴那張寫滿了“不榨干你最后一絲力氣誓不罷休”的老臉出現在張小卦面前時，昨夜那點微妙的氣氛瞬間煙消云散。

    “小子，還有最后一天，給老夫拿出點真本事來！”諸葛鐵嘴背著手，干瘦的身軀站在演武場中央，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冷丫頭，你也別閑著，最后給這不爭氣的東西喂喂招，省得到時候上場就被人打趴下，丟老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