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孤兒，自小便被師父撿回宗門，在這里長大。”

    張小卦啃糖葫蘆的動作，猛地停住了。

    他有些愕然地轉過頭，看向冷月仙子。

    月光下，她的表情依舊沒什么變化，眼神也依舊望著遠方，仿佛剛才那句話，只是隨口一提。

    但張小卦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語氣中那一閃而逝的、被刻意壓抑下去的孤寂和茫然。

    孤兒……從小在宗門長大……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她總是那么冷，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許，那冰冷的盔甲之下，包裹著的，是一顆從未得到過真正溫暖、害怕受傷的心。

    他看著她那單薄而挺直的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

    張小卦心頭莫名地一軟，收起了平時那副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模樣。他看著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糖葫蘆，又看了看冷月仙子手里那串完好無損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自己手里那串也遞了過去。

    冷月仙子沒有看他，也沒有接。

    張小卦也沒再堅持，默默收回手，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

    又是一陣沉默。

    就在張小卦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時，冷月仙子卻忽然動了。

    她緩緩舉起手中那串一直沒動的糖葫蘆，湊到唇邊，然后，極其輕微地，咬下了一小口。

    “咔嚓。”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咀嚼的動作很慢，也很輕，仿佛在品嘗什么珍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