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無路可逃
夏侯紓很少遇到像黑衣人這樣既不表明立場,又拒絕與她進行任何形式的溝通的人。這種難以捉摸的態度,如同黑夜中的迷霧,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
隨后,她的目光快速掠過不遠處人事不知的王崇厚和周圍那些東倒西歪的侍衛,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
清酥露的藥效本來就因人而異,既可能讓人陷入沉睡,也有可能只是一時暈厥。萬一王崇厚突然之間神智恢復,大喊一聲引來府中的其他侍衛,那她今夜的努力豈不將化為泡影?
即便王崇厚短時間內無法醒來,她被關在大鐵籠里,依然存在性命之憂。如若黑衣人仍舊選擇袖手旁觀,僅憑她一己之力,想要從這牢不可破的囚籠中掙脫,無異于癡人說夢。
丞相府平日里便警戒森嚴,宛如一只蟄伏的猛獸,時刻準備吞噬一切膽敢侵犯其領地的敵人。王崇厚既然已精心策劃了此次的圍捕,那么他必然還有更為陰險的后手在等著她。那些被馴養得窮兇極惡的獵犬,便是他精心準備的殺招之一,只需一聲令下,便會如潮水般涌來,將她撕成碎片。
退一步講,即便王崇厚并未留下這些后手,丞相府那固有的嚴密戒備也足以讓她陷入絕境。那些巡夜的侍衛,就像是黑夜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游走在府邸的每一個角落,一旦發現任何異常,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到那時,她所面臨的,將不僅僅是王崇厚的報復,更是整個丞相府無情的追殺。
她的命運,似乎已經被黑暗牢牢地籠罩,前路一片迷茫,無處可逃。
夏侯紓的心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焦慮,她緊握著拳頭,似乎在尋找著某種力量,來支撐自己繼續前行。
夜幕低垂,她的心境卻比那濃墨重彩的夜色還要沉重。自踏入這個鐵籠,她便如懸絲上的舞者,每一步都游走在生與死的邊緣,心跳如擂鼓,情緒在絕望與期盼間反復橫跳。
每當她看到一絲希望,以為是救贖的曙光,卻總在轉瞬間化為泡影,破碎在無盡的黑暗中。這種希望與失望的交織,比直接面對死亡的威脅還要令人痛苦萬分,如同被無盡的利刃反復切割,每一刀都深入骨髓。
如今,她心中唯一的希望便是那黑衣人。唯有向他求救,才有可能掙脫這無盡的枷鎖,重獲自由。
夏侯紓努力回想了一些傷心過往,醞釀了一會兒情緒。隨后,她抬頭望向黑衣人,那雙盈滿淚水的眸子,帶著一絲無助的期盼,情真意切地說:“你我萍水相逢,非親非故的,你并無義務救我于危難之中。我知道我的請求有點強人所難,可我仍抱有一絲奢望。”
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滿是惋惜地繼續說道:“我還這么年輕,還有許多夢想未曾實現,還有許多路未曾走過,實在不想就這么悲慘地死去。”
隨后,她又滿是苦澀的輕輕一笑:“古人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你能伸出援手,他日必將傾我所有,以報此恩。”
黑衣人依舊沉默,他靜靜地注視著夏侯紓,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夏侯紓的眉宇間不禁掠過一絲詫異。她心中暗自思忖,這人可真有意思,她一個小姑娘都這么低三下四地求他了,他竟能泰然處之,波瀾不驚?
不過,夏侯紓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思緒。她此刻的裝扮,或許在黑衣人眼中,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名普通刺客,實在看不出是個小姑娘,又怎能期望他懂得那份“憐香惜玉”之情?
只是,對方身份未明,她也不敢自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