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說過，秦家原本不止十一個孩子，而是十四個，另外三個都沒有活過成年，事情原委，宇文總結(jié)得很簡單，只有四個字，弱肉強(qiáng)食。

原來，時瑾是這么一路走過來的，在腥風(fēng)血雨里，長成了如今讓她歡喜的樣子。

姜九笙始終不說話，端了一杯紅酒，聽時瑾停停歇歇地說著。

“我在秦家待了十年，從八歲到十八歲，學(xué)了格斗，學(xué)了禮儀，學(xué)了所有秦家人該會的東西。”

他把她手里的酒杯接了過去，晃了晃，飲下：“十八歲后，就離開了那里。”

“為什么離開？”她好奇他所有的事情，想刨根究底，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怕觸碰到不該碰的東西。

時瑾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心，將杯中剩下的小半杯酒遞給了她。

姜九笙一口喝下去，盡量平靜。

時瑾這才回了她的問題：“人一般久留于一個地方，要么因為習(xí)慣，要么因為牽絆。”他斂了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低聲地說，“那個黑吃黑的地方，沒有任何讓我留戀的東西。”

姜九笙總覺得，不會那么簡單。

時瑾不說，她也不再問，只是越發(fā)擔(dān)心：“你走了他們會善罷甘休嗎？剛才那個秦家老二跟你說了什么？他是不是——”

時瑾打斷她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安撫她：“別擔(dān)心，秦家人忙著爭權(quán)奪勢，顧不上我。”

姜九笙松了一口氣。

“笙笙。”時瑾看著她問，“你會介意嗎？”

秦家是什么樣的家庭，姜九笙自然也聽說過，毫不夸張地說，秦家的男人，十個里有九個沾過血的，不是別人的，就是自己的。

可若是時瑾……

姜九笙沒有猶豫：“我不介意。”她說得理所當(dāng)然，“你只是時瑾，是個醫(yī)生。”

何況，介意有什么用，姜九笙想，就算時瑾是個販夫走卒，或者窮兇惡極之人，她可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