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見不得溫明珠的這種表情，她不是沒經歷過人生重大打擊，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的哥哥離開了人世，或許……和溫明珠現在的絕望，是一樣的吧。

    這么多年了，和溫明珠有聯系的就兩個人。

    如今這兩個人就像是天秤的兩端，溫明珠站在中間搖晃著，不知道要走向哪一邊，也許某個瞬間，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跟著黎光走了，再也不要回頭。

    坐在那邊沒動，溫明珠撇開臉去，不想去看黎光臉上失望的表情，她知道黎光一直都很相信他，從五年前到現在。

    她和溫禮止注定是無法解脫糾纏了，那不如把黎光的手放開。

    “我能給你的不多。”溫明珠抬頭，終于正視著黎光，“很抱歉，從來沒給過你真正的愛。”

    黎光的眼神令江凌一個大男人看著都過意不去，最可悲的不是自己要放手，最可悲的是……自己心愛的人求著自己放手。

    只要她想。

    所以只能親手斷掉和黎光的關系，讓他可以從她的世界里抽身而退不被影響。

    “不要說這種喪氣話，這個世界上難道沒有愛的人就不配活下去了嗎。”

    你只是，太苦了。

    溫明珠的眼淚又從眼眶里溢了出來。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溫明珠站了起來，走到了黎光的身邊，溫柔地看著他說，“等到你東山再起的那天，我一定會親自來祝福你的。”

    她過去是說會陪著他東山再起，如今成了會親自來祝福。

    黎光的手指攥緊了又松開，好像是，一口氣要發泄出來，最后又被他咽了下去。

    輕聲地，他發著顫說，“你說的，我都依你。”

    他本是不該放手的。

    隨后黎光后退一步，最后用力看了一眼溫明珠，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擦著江凌的肩膀出了溫家的門。江凌還記得他追著過來的時候臉上有多擔憂，可是如今轉身而去的時候也是決絕又隱忍的，這個男人……為了溫明珠把一切都扛了。

    偌大的房子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溫明珠在輕輕地哽咽著。

    溫禮止一頓。

    “你怪我太過火了？”

    溫禮止能感覺到唐詩有些針對性，他皺眉，“可是你還不是原諒了薄夜。”

    溫禮止一僵。

    唐詩看了眼二樓，她知道，現在的溫明珠，心早就死了，就像當年的她一樣，沒有足夠劇烈的刺激，這顆心是再也不可能對溫禮止打開了。如今溫禮止想要和她重新開始，也得看他愿意為了溫明珠做到什么地步。

    結果對面薄夜罵罵咧咧地說，“溫家能有薄家裝修好？能有老子的床香？”

    薄夜怒了，“香，香能當飯吃？老子要不從明天開始吃八角茴香，死了還骨灰香！”

    結果溫禮止一開門，兩個人黑眼圈照黑眼圈。

    溫禮止說，“你那黑眼圈不比我深？”

    溫禮止讓開了道，讓薄夜上了二樓，他敲了敲門，推門進去的時候，唐詩正穿著睡衣坐在臥室的落地窗邊，溫明珠穿著白色睡裙正趴在她膝蓋上閉著眼。

    我要是有你這樣強大就好了，唐詩。溫明珠下意識攥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