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清荷坐化的消息，陸遠那一貫如古井無波的心湖，竟也泛起一絲細微的漣漪。

    他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靈韻島峽谷中，被三只四級妖獸嚇得面無人色、連符箓都差點忘記激發的小丫頭。

    當年自己還提醒過她：遇到事情別慌。越是緊張的局勢，越要冷靜，因為結果，往往已經注定。

    她接過凌玉靈遞來的珍貴丹藥時，那雙清澈眼眸里定然也閃爍著對結丹、對未來的憧憬光芒吧？

    可沒想到，竟然突破失敗被反噬了。

    若她不結丹，哪怕只是筑基修士，尚且還能多活幾十年。

    陸遠沉默了數息，最終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心性不堅，縱有丹藥機緣，也難逃大道桎梏。清荷終究是福緣淺薄了些。修仙界，這種事情太多了。隕落、坐化實在平常，道途茫茫，能走到最后的，終究是鳳毛麟角。沒什么好驚訝的。”

    凌玉靈微微頷首，“陸兄所言極是。清荷資質雖尚可，終究造化淺薄，能走到哪一步，也是天命所系。”

    她頓了頓，眸光悄然落在陸遠身上，眸中泛起幾分探究與難以掩飾的驚艷：

    “倒是陸兄……百多年未見，竟已是元嬰中期修士。你我當年同為結丹，你能走到這一步，實在令人……敬佩。”

    陸遠唇角微揚，“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凌玉靈挑了挑眉：“嗯？”

    陸遠淡淡道：“等我拿到挪移符的繪制方法，就告訴你。”

    他說完，不等凌玉靈多問，又抬眼看了看天色和海勢：“你先在這等我片刻，我去接兩個人，一會兒就來……”

    “哎——”凌玉靈聽陸遠要走，還沒等他說完，便搶先開口，帶著一絲下意識的慌亂，語氣中那原本冷靜從容的音調竟也柔軟了幾分，竟帶出一種久違的少女感。

    “陸兄……這四下荒洋野海的，我……我一個人留在這……”

    她話未說盡，便已低下頭，像是在自嘲自己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