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由梅江濤開車，陪聞哲回家。江大維提前回去準備晚餐了。這里被外人稱作“常委樓”、“市長樓”，位于長寧江畔一個安靜的小區。樹木繁茂、曲徑通幽。進入左邊的小區，是一棟棟的雙拼別墅。聞哲的別墅在八號，是一棟帶地下車庫兩層帶閣樓的小樓，單層面上百平方。前面有一個院子，用鐵柵欄，同七號別墅分開。聞哲在門口下車，見里面已經燈火通明，一樓的客廳里已經坐滿了人。見聞哲進來，都站起來，紛紛叫著“聞行長”、“聞市長”。聞哲看了一眼邱虹，沒有同她打招呼，直接同吳知青握手：“知青，怎么樣，沒有事了吧？”吳知青激動的雙手握住聞哲的手：“沒有事了，過兩天就拆線，已經好了。”聞哲點點頭，見彭坤很拘束的站在一旁，上前伸手同他一握說：“彭主任，別太拘束了，這里都是我的朋友、同事?！迸砝み€是繃的很緊，忙點頭說：“謝謝聞市長！”聞哲這才同分行的老同事笑道：“怎么，也從來不來看我，也不聯系我了？”他握住梁成棟的手說：“唉，你跳槽，對分行是個損失呀。不過，無論在哪，都是工作，你安心就好?！甭務茏杂X對不起梁成棟，是受了他的牽連才走路，在新單位也是降了半級。梁成棟說：“希望今后還能在聞行長手下工作?！甭務苡謱R雙明笑道：“雙明，怎么樣，好像更瘦了，分行食堂伙食水平不行了？”賀雙明笑道：“主要是離開聞行長，寢食不安，更不長肉了。”聞哲哈哈大笑說：“你賀雙明怎么變的油腔滑調來了？不錯，也是進步，不像原來那么硬梆梆的了。”他見路秋虎在一邊笑著看著自己，上前同他握手說：“路行助，在靖遠呆了多久？”“謝謝聞行長還惦記我，呆了三四個月就回來了。其實，不是我家里也希望我回來，我倒是想留在靖遠。自從劉書記去了靖遠，是要有大動作的樣子，我們銀行正好可以搭車。”聞哲也是感慨，自己在分行交結的這些人，各有特點、性格不同，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敬業！當初要是沙濠多用用這些人，哪至于落到那樣的下場。聞哲請大家坐下，讓梅江濤招呼大家?？戳艘谎矍窈?，就往左邊的餐廳走。餐廳有三十多個平方大，一張大圓桌擺在當中。見涂曼曼竟然也來了，正在同江大維一起布置餐桌?！靶⊥恳瞾砹?，歡迎?！蓖柯戳艘谎矍窈纾f：“聞市長好，您有招待，可以去我們店里呀。今天太匆忙了，只弄了十二個菜來?！甭務苄Φ溃骸白銐蛄耍x謝你，辛苦了。小江，讓大家進來上桌吧?！彼纯辞窈?，走進餐廳旁邊的一個小客廳，邱虹知道他的意思，也跟了過來。兩人看著窗外樹上的殘雪，聞哲才說：“市商行的那個信貸部副總經理王念奇，你后來聯系過嗎？”“他主動聯系過我兩次，不過都是客套話。但聽的出，他在市商行好象挺窘迫的。怎么，你有什么事么？”聞哲說：“這次排查工作，我的那個市屬銀行信貸質量調查問卷，估計會遇到一些阻力。因為我的作法確實是過界了，可是要靠別人去弄，要等猴年馬月呀?！鼻窈缍⒅務埽骸霸趺矗I導有什么意圖么？”她說的領導，是指顧凌風?！班拧！甭務芫桶言诎怖霞視r，顧凌風囑咐的那些話，一一對邱虹說了。邱虹搖頭嘆氣說：“什么事你都要頂在前頭，這次的排查工作，按理本來你領著我們三個部門就是了。現在這樣，肯定會得罪袁開疆，又要迎著一些銀行的風險問題去碰，唉，什么時候是個頭！”聞哲說：“我愿意多做些事。而且，陽謀是我的特點。這次去宣講和發問卷調查，就是光明正大的陽謀，誰能說出什么？而且等會兒喝酒，我也要同雙明、秋虎和成棟他們說清楚，發問卷就是要調查一下市屬這幾家銀行的經營情況。從信貸質量情況入手，最直接也最有效?！拔蚁嘈胖灰J真調查，總能發現問題的。我就不信，他朱國忠能瞞天過海！”邱虹笑了，伸手一推聞哲的手說：“行了、行了，一說工作你就是這個樣子，找人拼命似的，一點官老爺的樣子也沒有?！甭務軗u頭笑了，他掏出寫了自己的分組的紙條交給邱虹，說：“估計是魏市長帶你這一組去市商行，你在、還有雙明在，我相信能發現一些問題。如果有王念奇在里面的配合，可能效果更好一些?！皩τ谏绦?，顧書記最擔心的，除了整體經營很差外，就是蔡申中操縱豐足公司持有的那些商行股票，辦了質押貸款出去就麻煩了。“但現有的監管體系又監控不了，更不能制止。行政干預又不合規，所以，要靠我們發現問題，才能預警、才能制止。你們金融辦，是首當其沖的。”邱虹看了看紙條，折好放進口袋說：“你拖我入這個局，我總要當兩年敢死隊隊長了。但最招人忌恨的，是你，你要多小心才行，記得嗎？王念奇那里，明天我就約他來交流一下，先問問情況，現看怎么配合。”這時，江大維在門口看了看，聞哲說：“好了，吃飯、喝酒。邱虹你帶了什么酒？”“一箱五糧液?！薄昂呛?，我這也算是吃百家飯、喝百家酒了。”“是喲，一個窮書生，還是副市長哩，哼！”兩人進了餐廳，見大家已經坐下，就留下主位和主位右邊的位子，聞哲同邱虹坐下了。聞哲對涂曼曼說：“來來，曼曼，你也坐，你也是我的客人?！蓖柯挚戳饲窈缫谎?，才坐了下來。聞哲笑道：“大家今天開車了的，全部叫代駕，沒有開車的，由江大維安排統一送。目的就是一個，放開喝酒。”大家哄笑起來。聞哲端起杯子說：“到政府工作這么久，也沒有同大家聚過，今天機會難得，我先敬大家一杯，希望今后多聯系、多來往。”大家忙站起來，干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