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兒子今年都十六了。

    尋常人家，這個年紀有的都成親了，勉強算是個大人，可朱見深并不覺得放心，至少沒讓他放心到可以委以重任。

    誠然，兒子很懂事，做事也周到，若是普通皇子，真的很不錯，可作為儲君……

    卻是差了些。

    朱見深有時也會想，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了，以他的功績，成化一朝的作為，兒子循規(guī)蹈矩也無不可，做個守成之君很夠用。

    可有時又覺得，做為大明儲君，未來的天子，不能太將就。

    所以，他對兒子的態(tài)度忽冷忽熱，有時親近，有時冷漠。

    虎父未必有虎子啊……朱見深內(nèi)心苦澀。

    朱佑樘隱隱覺察到父皇的失望，拱手道：“與父皇相比，兒臣確是蠢笨，可兒臣未來做了大明皇帝，愿效仿父親，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江山萬民。”

    朱見深怔了怔，忽然笑了，笑聲爽朗。

    笑罷，來了句：“有種！”

    不怪朱見深如此，實在是兒子性格木訥內(nèi)斂，說難聽點兒，就是三腳踹不出個屁的人，今日能說出這么一番話來，著實讓朱見深欣慰。

    朱佑樘訕訕笑笑，一時間，也不確定父皇是在夸他，還是在貶損他。

    于是岔開話題：“父皇，天冷，莫著了涼，要不還是回……”

    朱見深嗤笑：“怎么，你這一身肥膘，也怕冷？”

    “……兒臣是心系父皇。”

    “好了，隨朕去長樂宮，跟你皇爺爺拜個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