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只覺得，這世道是真的變了，陛下的耳目也是越來越鈍了。

    “你……”

    “就你？”

    “出淤泥而不染？”

    “你分明是出牛糞而全染！”

    永寧侯失聲喃喃。

    裴桑枝笑靨如花，一本正經道：“父親，您怎么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呢?！?br/>
    “父親這話可說得不妥。您堂堂大乾永寧侯，若自比牛糞，叫滿朝文武如何自處呢？”

    永寧侯啞口無言。

    他沒有罵自己，他是在罵裴桑枝！

    “你確定陛下夸你出淤泥而不染了？”永寧侯正色道。

    裴桑枝重重頷首：“確定。”

    永寧侯動搖了。

    裴桑枝又添了把柴，趁熱打鐵道：“父親，裴謹澄到底是您給予厚望多年的兒子，想來哪怕是不得已處置了他，心中也是多有不舍?！?br/>
    “同樣的，那夜裴謹澄口不擇言，許是一時糊涂才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這些日子閉門思過，想必早已悔不當初。若父親此時能稍加垂憐，他定當感激涕零，從此洗心革面，再不敢有半分逾矩之言?！?br/>
    “畢竟，沒有會在腦子清醒的情況下找死。”

    “如此安排，既可全父親與裴謹澄的父子之情，又能慰藉母親日夜牽掛之心，更能遂我所愿，成我所求?！?br/>
    “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