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指尖輕觸，全息屏幕如潮水般退散，虛擬鍵盤的幽藍光芒也隨之湮滅。他將腕間手環微微收緊，金屬的冷意貼合皮膚，仿佛把方才爆發的暴戾一同封存起來。

    實驗室里殘留的緊張氣息還未散盡，珂珂仍僵在角落，橘子攥著破碎的魂導器零件，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的動作。

    顧長生起身走到珂珂面前，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動作輕柔得就像在安撫一只炸毛的小貓。

    珂珂僵著身子，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直到頭頂傳來帶著溫度的觸感，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對方并沒有惡意。

    “別這么看著我。”顧長生垂眸輕笑，指尖蹭過她發頂翹起的呆毛，“你又沒說錯什么。”他的聲音還帶著方才暴戾過后的沙啞，卻意外地讓這句話添了幾分溫和。

    珂珂怔怔地仰頭，正好對上那雙已恢復成清透紫色的眸子，那里倒映著她蒼白的臉，沒有預想中的冰冷，反而氤氳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溫度。

    橘子站在一旁，看著珂珂緊繃的肩膀漸漸放松，心里涌起莫名的感慨。眼前這一幕與方才的血腥場景恍若隔世，很難想象這個正耐心哄著珂珂的少年，方才還像修羅般撕碎了一個人的傲骨。

    “橘子已經認識過我了，我再來介紹一下吧，我叫顧長生。”顧長生淡淡一笑，輕聲說道。

    “顧長生，我叫珂珂。”珂珂聲音還有些發顫，但還是鼓起勇氣與他對視，“剛剛……對不住。”她咬著嘴唇，頭低得越來越厲害，余光偷偷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生怕自己的唐突再觸怒他。

    “沒關系。”顧長生說著，抬手輕輕點了一下珂珂的眉心，動作親昵得像是對待自家妹妹，“以后咱們都是一個實驗室的伙伴，別這么生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讓珂珂原本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了下來。

    “看這樣子，今天軒老師似乎不會回來上課了，回見。”說罷，顧長生打開實驗室大門，揚長而去。

    望著離去的顧長生，珂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摸頭了，臉頰瞬間染上兩團紅暈。方才還因恐懼而緊繃的神經，此刻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泛起細微漣漪。她呆愣在原地，看著顧長生離去的背影，耳畔還殘留著對方沙啞卻溫和的嗓音，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連指尖都微微發顫。

    實驗室的門重重合上，橘子望著珂珂此刻怔愣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怎么，被摸了頭就傻啦？”

    珂珂這才如夢初醒，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里似乎還殘留著顧長生掌心的溫度。她張了張嘴，半晌才憋出一句：“他……他怎么能隨便摸別人頭啊！”聲音里帶著幾分少女特有的嬌嗔，可那微微上揚的尾音，卻怎么也藏不住心底莫名的悸動。

    “得了吧，”橘子走上前，戳了戳珂珂泛紅的臉頰，“人家都不跟你計較之前的事了，你就偷著樂吧。而且，你沒瞧見他動手時那狠厲的模樣，現在愿意這么溫和對你，已經很不錯了。”

    珂珂咬著嘴唇，回想起顧長生方才徒手折磨王少杰的場景，再對比他揉自己腦袋時輕柔的動作，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復雜得很。她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破碎的魂導器零件，顧長生那句“魂導器就像人心”在耳邊回響，突然覺得這個新加入實驗室的人，就像一團迷霧，神秘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橘子，你說……他真的有那么厲害嗎？”珂珂小聲問道，眼神中滿是疑惑與好奇。

    橘子挑了挑眉，走到實驗臺前，拿起自己的核心法陣，指尖輕撫過流轉著微光的紋路：“你覺得呢？就憑他隨手一改，我的法陣功效就提升了三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