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望著懸浮在面前的魂環，黑色底紋中流淌的碧綠色紋路如同活物般靈動。魂環散發的能量波動雖不如自然魂環那般狂野，卻異常精純。他深吸一口氣，盤膝坐下，將魂力緩緩注入魂環。

    “嗡——”魂環應聲而動，化作一道碧綠色流光沒入他體內。與吸收自然魂環時的劇痛不同，這枚人造魂環在虛無之力的引導下，竟如溫水般滲透進四肢百骸。

    王秋兒站在原地，金色的馬尾在晚風中輕輕晃動。當那枚黑中泛綠的魂環沒入墨軒體內時，她一直淡漠的眼神終于有了波動：淡紅色的眼眸微微收縮，目光緊緊鎖在顧長生指尖殘留的虛無之力上，連握著拳頭的指節都泛了白。

    “這就是……你的底氣？”王秋兒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

    碧海靈猿被虛無之力松開后，竟沒有立刻逃竄，只是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它看向顧長生的眼神如同見了天敵，體內的本源力量雖未受損，卻清晰記得那種靈魂被窺視、被復刻的恐懼感。

    王秋兒的目光從顧長生身上移開，落在那只驚魂未定的魂獸身上，又緩緩轉回到正在吸收魂環的墨軒身上。

    墨軒的氣息在穩步提升，臉上甚至帶著幾分輕松，完全沒有吸收萬年魂環時的痛苦掙扎。

    這種“輕松”，比顧長生的力量更讓她心驚。如果人造魂環真能普及，魂師獲取魂環將不再需要經歷生死考驗，魂獸與人類的關系，或許會迎來徹底的改變。

    身為帝皇瑞獸三眼金猊化形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魂獸與人類之間那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魂環，本是魂獸生命的終結，是人類力量的階梯，這是刻在雙方血脈里的對立。

    可顧長生這一手，卻像在這對立的懸崖上架起了一座橋：不沾血，不搏命，就能讓雙方各取所需。

    王秋兒望著顧長生淡然的側臉，淡紅色眼眸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他分明擁有碾壓一切的力量，卻沒像其他強者那樣將魂獸視作囊中之物，反而琢磨著“人造魂環”這種近乎顛覆規則的事。這哪是底氣？這分明是把“殺戮”變成了“選擇”。

    魂獸千年修行，不過是人類眼中的一枚魂環；人類萬里獵魂，常落得尸骨無存。這種生死博弈，從魂師誕生那天起就刻在骨子里，連一眾兇獸都無法逆轉。可他偏要逆勢而行，用虛無之力復刻魂環，既給了魂獸活路，又讓魂師少了兇險。

    是太天真，還是太強大？

    王秋兒捏緊的拳頭緩緩松開。她見過太多為了魂環不擇手段的魂師，也見過太多因人類獵殺而瀕臨滅絕的同族。顧長生這一手，或許改變不了整個大陸的規則，卻讓她第一次覺得：那些世代糾纏的仇恨，未必沒有化解的可能。

    “倒是個……不像人類的人類。”她低聲自語。目光從顧長生身上移開時，淡紅色眼眸里的寒意，悄悄散了些許。

    事實證明，這枚人造魂環的吸收過程異常順利。半個時辰后，墨軒緩緩睜開眼睛，周身縈繞的魂力明顯強盛了幾分，第六魂環的光芒在他腳下悄然浮現，正是那枚黑中泛綠的人造魂環。

    “成功了！”墨軒感受著體內新增的力量，臉上難掩激動，“這魂環比自然魂環更貼合我的武魂，運轉起來都順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