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鼎業(yè)淡淡道：“這里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出去，規(guī)則仍舊作數(shù)。”

    在刺穿馮玉凝的要害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在最后留手了，馮玉凝的手掌顫抖，那一把沾染了太多鮮血的劍器就墜下來，落在地上，錚然作響。馮玉凝緩緩點頭，看到了熟悉的面龐，即便是這個時候，已經(jīng)斯文掃地，什么都沒有了的馮玉凝，眼底仍舊出現(xiàn)了一種極為劇烈的痛苦之感。

    背后生出雙翅的猛虎，那是陳家血脈里潛藏著的，兇獸窮奇的血脈，但是虛空中竟然還出現(xiàn)了一頭獨角的龍，冰冷的目光俯瞰著這里。

    就連被踹斷了腿的家丁也只是臉色慘白，顫顫巍巍。

    薛皇后已經(jīng)被控制住，陳天儀才幾歲，根本就辨認不出這樣的緊張氛圍，在陳鼎業(yè)靠近陳天意的時候，薛皇后的臉龐都失去了血色，死死盯著自己的兒子，卻動彈不得。

    然后還是握了劍器，這一場父親貪官大相，兒子密探的廝殺，成為了這一場所謂的宮廷宴席里面最后的余興節(jié)目，很快分出了上下。

    “您不該動用前線的軍費，也不該去貪墨百姓的土地。”

    陳鼎業(yè)平平淡淡地走遠，背后的大殿之前，馮靜修慘然呆坐許久，他把父親的身軀放好，忽而道：“我現(xiàn)在，真的希望能夠回到過去，是您在燭光下教導我讀圣人之書的時候。”

    氣機之強盛竟然逼迫薛皇后不能進半分。

    那家丁的腿腳不自然地扭曲了，上好緞子的衣裳裂開，白森森的骨刺刺出來，還帶著白色的肉，下一個呼吸，那一片白色的肉才暈出了刺目的猩紅。

    厲。

    馮玉凝的經(jīng)驗老道，其實是有一手相當不弱的劍術(shù)，幾乎要落在馮靜修的身上了，但是卻在這最后的一瞬間停滯下來了，而馮靜修的劍在一瞬間刺穿了馮玉凝的身軀。

    “我不要。”

    “你不要以為讀了基本所謂的君子書籍，就覺得自己勘破了這個天下的道理，你不要讀書讀傻了！”

    馮玉凝的落在地上，死不瞑目，馮靜修怔怔失神，哭嚎起來，踉踉蹌蹌抱著父親的身軀，提著劍走出來，看到白發(fā)君王的背影，止住腳步，抬起頭。

    “忠心，殉國。”

    陳天儀伸出手指，道：“那我們做約定！”

    踩到了泥濘里面，帶著水，淌著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