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白矖殘魂點迷津

    昆侖墟那厚厚的冰層之上，突然間傳出了一陣細微而清脆的聲響，就像是無數根纖細的琴弦同時被撥動一般。緊接著，細密的裂紋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仿佛整個冰層都即將碎裂崩塌。

    與此同時，位于昆侖墟上空的七十二座懸空道場上，原本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的琉璃瓦也開始紛紛顫抖起來。隨著“簌簌”聲不斷響起，一片片琉璃瓦從道場的屋頂上脫落而下，如同一場絢麗多彩卻又令人心悸的琉璃雨。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只見一個身影如閃電般疾馳而至。此人正是燭明，他手持一柄通體漆黑、散發著無盡威嚴氣息的吞天戟。只見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吞天戟猛地插入到眼前的玄冰之中，剎那間，一股耀眼的雷光從戟尖處噴涌而出。

    雷光映照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口神秘的蛇棺。其表面竟然有著一道道奇異的銘文正在緩緩蠕動著，這些銘文猶如活物一般，充滿了詭異和神秘的氣息。更讓人震驚的是，那些本該已經沉寂了整整三千年之久的上古妖篆，此時竟開始慢慢地滲出一顆顆猩紅如血的珠子，宛如鮮血欲滴。

    "破！"

    隨著燭明暴喝，九道妖火自逆鱗處噴涌而出，在蛇棺表面灼燒出焦黑紋路。冰層下的地脈突然沸騰，三千業火蛛順著裂縫爬出，卻被棺槨滲出的血水瞬間腐蝕成白骨。4

    玄霄那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如同驚雷一般從云端滾滾而來：“哈哈哈哈哈！你竟然天真地認為，被喚醒的真的會是白矖嗎？”話音未落，只見十二柄閃爍著寒光的誅仙劍瞬間組合成一個巨大而耀眼的光輪，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下方猛沖而去。

    只聽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那光輪勢不可擋，輕而易舉地便將三座高聳入云的山峰碾成了齏粉。無數巨石崩裂，煙塵彌漫，遮天蔽日。而伴隨著這毀天滅地般的攻擊，一道道凌厲無匹的劍氣更是如狂風驟雨一般傾瀉而下。

    身處戰場之中的燭明見狀，不敢有絲毫怠慢，他雙手緊緊握住手中的長戟，奮力向前一揮，試圖抵擋住這洶涌而至的劍氣洪流。然而，就在他的長戟與劍氣接觸的一剎那，他驚愕地發現，那些原本已經被斬殺的雷部神將們的殘軀竟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

    這些神將的胸腔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所操控，猛地炸裂開來。緊接著，一根根晶瑩剔透、散發著溫潤光芒的玉髓觸手從中瘋狂地鉆了出來。這些玉髓觸手如同靈蛇一般扭動著身軀，迅速朝著燭明纏繞過來。仔細一看，它們竟然與傳說中瑤池金母頭上佩戴的發簪有著相同的材質和氣息。烈震顫，棺蓋縫隙迸發的青光凝成騰蛇虛影。白矖銀白色的蛇尾掃過戰場，被觸及的玉髓觸手頓時化作星塵。燭明逆鱗處的舊傷突然灼痛，千年前瑤池決戰時的記憶洶涌而來——

    那時白矖的鱗片也是這樣片片剝落，弱水河面漂浮著她碎裂的內丹。9

    "三十三重天即三千蛇棺！"白矖殘魂的聲音帶著時空疊響，青光中浮現出震撼景象：每重天界竟對應著倒懸的青銅棺槨，棺內沉睡著背生逆鱗的燭明化身。那些棺槨表面刻滿不同紀元的文字，最上層的棺槨正在滲出黑血。

    燭明瞳孔驟縮，他看到第廿三重棺槨里，自己正將吞天戟刺入月璃胸口。輪回鏡從袖中跌落，鏡面映出的卻不是當下場景——現代都市的高樓間，穿西裝的自己正在簽署封神榜殘卷。1

    玄霄的弒神槍突然破空而至，槍尖纏繞著燭龍之瞳具象化的時間亂流。燭明橫戟格擋的瞬間，整座昆侖墟的地貌開始坍縮，巖石化作血肉組織，瑤池方向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聲。

    "現在明白為何你破不了輪回？"白矖殘魂的蛇尾卷起業火紅蓮，烈焰中顯現出驚悚真相：每具蛇棺都鎮壓著燭明的一世善念，而玄霄額間燭龍之瞳竟是他第三千次輪回時剝離的右眼。6

    燭明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周身鱗片逆向生長。吞天戟吸收戰場血氣后暴漲百丈，戟刃浮現出十二祖巫的哀嚎面孔。玄霄操縱的神將傀儡突然集體自爆，飛濺的玉髓在虛空凝結成陣——正是瑤池蟠桃宴的坐席圖！

    白矖殘魂化作流光沒入燭明眉心，三百里內的靈氣形成狂暴旋渦。當燭明再次睜眼時，瞳孔已變成破碎的星河狀，抬手便捏碎了弒神槍投影。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