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散發希望的光芒
他提高音量,在嘈雜的螺旋槳聲中喊道:“干得漂亮,小伙子們!現在,迅速登機!”那聲音如同洪鐘一般,穿透了周圍的喧囂,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隊員們聽到命令,紛紛行動起來。李皓尹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咧咧嘴,露出一個帶著劫后喜悅的笑容;何晨光警惕地觀察著四周,護送著隊友們登機;段景住小心地護著保險柜,一步一步朝著機艙挪動。在隊友們都已安全登進直升機后,凌風成為了最后一個踏上機艙的人。他的腳步略微遲緩,每一步都似帶著千斤重,仿佛這一步踏出去,就要和這片充滿了生死回憶的土地永別。
站在艙門口,他緩緩轉過身,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片滿目瘡痍的倉庫之上。此刻的倉庫,真的像是一頭在戰火中重傷的巨獸。墻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大的小的,深的淺的,宛如一張張黑洞洞的嘴,無聲地訴說著戰斗的殘酷與慘烈。天花板的幾處地方已經坍塌,露出參差不齊的鋼筋,扭曲著、彎折著,仿佛巨獸扭曲的筋骨,在痛苦地掙扎。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敵人的尸體,還有被戰火波及而破碎的設備殘骸,各種零件散落一地,鮮血和塵土混合在一起,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那味道鉆進鼻腔,讓人忍不住作嘔。
凌風微微瞇起眼睛,腦海中如電影般閃過這次任務中的一幕幕。從一開始接到任務時,隊員們眼中閃爍的興奮與決心,那是對挑戰的渴望,對使命的忠誠。到戰斗打響時,緊張的氣氛瞬間彌漫開來,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子彈呼嘯而過,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再到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驚險瞬間,每一次心跳都仿佛要沖破胸膛,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恐懼與堅毅。他們為了完成任務,每一個人都拼盡了全力,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想起李皓尹在起重機懸臂上興奮的呼喊,那聲音猶在耳邊,帶著勝利的喜悅和對生存的慶幸;想起何晨光那始終警惕的眼神,像一道堅實的屏障,始終為大家守護著安全,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曾有過一絲懈怠;想起段景住守在保險柜旁那堅定的模樣,雙腳像是釘在了地上,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任敵人如何攻擊,都不曾退縮半步。
可這次任務,他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好幾個兄弟受了重傷,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而其中一名隊員,那個平日里總是愛開玩笑、給大家帶來歡樂的隊員,甚至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上。他的笑容、他的聲音,都還歷歷在目,可如今卻只能在回憶中追尋。想到這里,凌風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陣酸澀涌上心頭,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紅。
范天雷輕輕地走到凌風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倉庫,輕聲說道:“任務完成得很出色,可這代價……”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惋惜和沉重,仿佛每一個字都飽含著對犧牲隊員的痛惜。凌風微微點頭,聲音低沉地回應:“是啊,隊長,兄弟們都太不容易了。可他不會白白犧牲,他的那份使命,我們會繼續扛下去。”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這片土地、向犧牲的戰友宣誓。范天雷拍了拍凌風的肩膀,用力捏了捏,那有力的手掌傳遞著溫暖和力量,說:“沒錯,我們帶著他們的希望,繼續向前。”
這時,耳邊響起駕駛員的聲音:“準備升空。”直升機的螺旋槳加速轉動,機身微微顫抖了一下,仿佛是在積蓄力量。隨后,它緩緩離開地面,像是一只掙脫了束縛的雄鷹,朝著夜空飛去。凌風依然凝視著下方的倉庫,那輪廓在夜色中漸漸變得模糊,就像是一段漸漸遠去的回憶。
機艙內螺旋槳轉動的轟鳴聲已漸漸變成一種低沉的背景音。凌風拖著沉重的身軀,緩緩走到座椅旁,像是一個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的木偶,無力地靠在上面。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遲緩而艱難,仿佛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著連日來的高強度戰斗。
凌風緩緩閉上了眼睛,此刻,他那原本銳利有神的雙眼下,是濃重得像墨色暈染般的黑眼圈。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干裂的唇皮上還帶著幾絲血跡。額頭上的汗珠早已干涸,只留下一道道塵土的痕跡,勾勒出他這段時間歷經的艱辛。
他的手腕上纏著一層粗糙的繃帶,那是臨時簡單包扎的,殷紅的血跡已經滲透出來,洇濕了周圍的紗布。即使隔著繃帶,手腕上的灼傷依然像無數細小的針在不停地刺著,隱隱作痛的感覺一波又一波地襲來,讓他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但他只是輕輕動了動手指,試圖緩解一下疼痛,并沒有發出一絲呻吟。
在這相對安靜的機艙里,凌風的思緒如脫韁的野馬般肆意馳騁。他想到這次任務中那顆珍貴的寶石,那是他們拼盡性命要保護的東西。一路上,他們遭遇了數不清的埋伏和襲擊,每一次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兄弟們為了守護寶石,有的被敵人的子彈擦傷,有的被爆炸的氣浪掀翻,但沒有一個人退縮。如今,寶石安然無恙地存放在機艙的安全位置,像一顆璀璨的星辰,散發著希望的光芒。
任務完成了,他們的使命也完成了。凌風在心里默默念叨著這句話,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涌上心頭。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捍衛了那份莊嚴的使命。他仿佛看到了任務開始前,范天雷隊長那嚴肅而信任的眼神,聽到了隊友們那堅定有力的誓言。這一切的付出,在寶石安全的這一刻,都有了意義。
直升機在夜空中飛行,機艙內一片寂靜。凌風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和血腥味。機艙內的氣氛沉重而壓抑。凌風靠在座椅上,手腕上的灼傷依然隱隱作痛,但他顧不上這些,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的戰斗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