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珠場暗潮洶涌，珍珠街的兩人可謂瀟灑自在極了。

    阮長儀隨手挑起一支珠釵，眉頭一挑，旁邊的掌柜立即眉開眼笑迎上來。

    “小姐，就要這支嗎？”

    “除了這支，都要了。還有那個……”她努了努嘴，放下珠釵，眼神瞥向柜架最高處的一尊金珊瑚擺件。那東西足有胳膊長，金珊瑚的貴重自不用說，就連底座也是整玉切割的，又鑲了五彩螺鈿。

    掌柜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竟然愣了愣。

    “你只管出價，沒有我買不下的。”阮長儀抱著胳膊，不太耐煩道，“要不是家中長輩大壽，我才懶得出門來挑。一般二般的東西，本小姐還看不上呢！”

    她甩著袖子給自己扇了扇風，立即有眼尖的侍衛上前替她掌扇。

    掌柜看著這架勢，又悄悄打量了一眼她身側的男子——這人從進了店就沒說過一句話，目光在左右的博古架上掃過一遍，便搖搖頭，心不在焉地只管把玩手里的玉珠串。

    ——這是哪家的公子貴女上門送錢來了！

    “您說的是！快，把那尊珊瑚骨取來，給小姐過目！”掌柜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激動得唾沫亂飛，生怕慢了一步就讓兩個散財童子跑了。

    阮長儀隨意掃了眼，便揚了揚下巴：“還行，包起來吧。”

    身后自然有人奉上銀票。

    “好嘞！您等著！”掌柜樂得直顛顛，笑瞇瞇和護衛結賬去了。

    阮長儀就趁這時看向昆五郎，隔著帷帽眨了眨眼。后者捧場地笑笑，比了個“厲害”的手勢。

    兩人就這么一路招搖過來，即使從未透露過身家來處，那做派也足以讓人篤定他們身世赫人。就是這樣什么都不說才好叫人浮想聯翩，好事者你一句我一句，不過一兩個時辰，“珍珠街上來了兩個散財童子”的流言就傳了出去。

    掌柜的點頭哈腰，親自將兩人送出門外，昆五郎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紆尊降貴地看他一眼：“這里哪家的酒最好？”

    “兩位貴客只管往前，那一道路上不少酒樓，劉家泉、于記、夏園的酒那都是這個！”掌柜比了個大拇指。

    也該到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