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人
今天不去工作,我一覺睡到了太陽老高。
按我原來的計劃,兩天之內我必須養足精神,但精神養足后,我一下又變得百無聊賴起來。于是我突然決定,去醫院一趟。
打了輛出租車,半個小時后我就只身一人出現在醫院空蕩蕩的院子里。這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愿望,就是能夠遇見她。或許,不明身份的她還真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講,說不準,從她身上我還能發現些什么。
但我知道這樣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用對“鬼魅”頗有研究的梁希松的話來講,即便遇到也應該是發生在太陽下山以后,此時正是艷陽高照、秋風拂面的大白天。
病房樓對于我來講已無神秘可言,相信也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收獲,于是我又不自覺地將腿邁向4號門診樓。樓內樓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外面陽光普照,而里面昏暗陰冷。
我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轉,又看到了那一行血字。站在它面前,我再一次細細地品味其中的含義:“如果一個人是冤死的,那她死后靈魂既上不了天堂,也入不了地獄,而是變成孤魂野鬼,四處游蕩!”
很顯然,字的主人之所以這樣寫,就是為了要向人們證明她是冤死的,她的靈魂是冤屈的。當時一前一后死去的有三個人,那個年輕人、何小欣、老梁,這一行字就是出于他們三人中的一個,那到底是誰寫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何小欣,這似乎已經成為人們約定俗成的一種認識了,也就是說,何小欣是冤死的了?那她好端端的又冤從何來?并且冤到致死呢?
于是我又想到了梁希松,想到了他們夫妻的恩愛,想到了他的痛苦……就這樣,我的腦海里思索著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突然,憑借第六感覺,我知道她又來了!
此刻她正靜靜地躲在我身后的某個角落里,默默地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我不敢回頭,我害怕一回頭就會像上一次一樣,嚇得她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對峙著,她在身后默默地注視著我,而我則在心里默默地感受著她的存在。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我知道,這種感覺的由來就是因為我發現,她對我并沒有惡意傷害的打算。相反,她對我的出現似乎存在一種依賴性,她渴望我的出現,渴望靜靜地看著我,像現在這樣。否則,她不會總是等我一個人的時候出現,并且像上次一樣,還落下一滴淚!
這些話聽起來很可笑,如果讓老K聽到了,一定會嘲笑我搞起了“人鬼情未了”,但事實是,這就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唉!”又來了,還是那一聲嘆息,還是那樣的凄切哀怨!很明顯,她的確有事情要告訴我,但一直無法開口。經過再三考慮,我決定率先打破沉默:“你為什么總是嘆息呀?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講?”
我盡量把話說得自然一些,聽起來像在自言自語,聲音碰到空曠的樓道里的墻壁反射回來,加大了分貝,讓我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我等待著她的回音,同時猜想著她的答案。不過身后一片寂靜,讓我不禁懷疑她是否已經不在了。正當我猶豫是否回頭的時候,背后輕輕地傳來一聲“謙……”
她在喊我的名字?不可能!我盡力保持安靜,緩慢地問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還是沒有回音,又過了片刻,“謙……”再度傳來,我確定了,她是在叫我的名字!這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奮不顧身地轉過頭,身后空空如也,她又不見了!
我找遍整個樓道,未見她的蹤影,我站在樓梯口遲疑不決,不知道是上還是下!
“謙……”再度響起,我聽清了,是在樓下,于是我奮不顧身地朝樓下跑去。出了4號門診樓,外面空空如也,我呆在原地,等待著再次聽到呼叫聲。
“謙……”又來了,我仔細地分辨著聲音來源的方向,似乎是從地下傳來的。我大吃一驚,看得出,她是在引導我去一個什么地方,但不會是地下吧?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