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卑鄙的暗殺
時間回溯至半個時辰之前,無心山城的山頂,一座并不奢華的宅院內(nèi),天究殿殿主、同時也是無心山城城主的弧余,正獨自在小屋內(nèi)自斟自飲,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
再過兩日,暮日山即將傳來捷報。一旦此事昭告天下,依據(jù)兩殿不得相爭的古老規(guī)矩,天傷殿將不得不默認(rèn)這一事實。多年的布局與金錢投入,終于要開花結(jié)果。暮日山雖非頂尖勢力,卻擁有三位神滿境修士,他們的加入,無疑將極大增強天究殿的實力。屆時,那些與自己貌合神離、陽奉陰違的宗門,又將如何自處呢?
想到即將狠狠羞辱天傷殿那位金丹小子,乃至間接打擊姬榮那張老臉,弧余心中便涌起一陣快意。只可惜,無法親眼目睹姬榮的尷尬神色。
至于后續(xù)行動,自然是派遣使者前往天傷殿,進(jìn)行一番無關(guān)痛癢的交涉。不過,聽聞那天傷殿的金丹小子已失蹤三年,對外宣稱閉關(guān),實則可能被幾位長老架空。此等良機,是否應(yīng)趁機再割幾塊“肉”呢?待師弟荀起歸來,定要與他好好謀劃一番。只是,荀起近來似乎有些飄飄然,東海的戰(zhàn)功讓他有些忘乎所以,歸來后需得好好敲打一番。
今日的菜肴頗為可口,尤其是那小魚湯,熬得恰到好處,顯然是下了功夫。山下的老廚子手藝非凡,遠(yuǎn)非山上這些廚師可比。然而,山下的小三子來報,說老廚子年事已高,恐時日無多,實在可惜。
弧余正自斟自飲,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悠閑與快樂,一陣奇異的花香隨風(fēng)飄來,淡雅而陌生,似乎從未聞過。
“哼!”弧余不悅地哼了一聲,重重放下筷子。被人打擾這份寧靜,實乃大煞風(fēng)景。
此時,一個白白胖胖、面白無須的老男人,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房門口,微微鞠躬道:“見過弧城主!我叫褒五。”
“來殺我的?”弧余淡淡一笑,似乎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我記得,上一次被人刺殺已是三十幾年前的事了。而你,能如此悄無聲息地接近我,境界想來不低啊。”
“弧城主過譽了。我只是神滿境,與您相比,還差著一個大境界呢。”褒五謙遜地回答。
“神滿境就來刺殺化神境?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啊。這次你打算用什么手段?哦,莫非你在菜里下了毒?不過,那老廚子我已經(jīng)讓人檢查過了,應(yīng)該沒問題吧?”弧余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褒五再次躬身,回答道:“回稟弧城主,那老廚子確實是我的人,但他只是個凡人,沒有絲毫修行資質(zhì),只是廚藝出眾罷了。”
“說來聽聽,我倒是頗感興趣!”弧余笑嘻嘻的審視著眼前這位白胖男子。他的一生,歷經(jīng)無數(shù)次廝殺與暗殺的洗禮,對于眼前的威脅,他并未放在心上。但對于這群人如何精心策劃這場刺殺,以及背后的主謀究竟是誰,卻充滿了強烈的好奇。
“想必弧余城主您也清楚,您所修煉的無心功,雖威力無窮,卻也隱藏著些許不為人知的微妙之處。”白胖男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穩(wěn)與自信,“長時間修煉此功,難免會對經(jīng)脈與情緒產(chǎn)生影響,使得您時而暴躁,時而多疑。為了驗證這些,我們還曾秘捕了一名外出游歷的無心山城弟子,剖開經(jīng)脈仔細(xì)觀察,正是基于這些觀察,我們?nèi)昵氨憔牟季郑汕擦艘晃粡N藝精湛的老廚子,以美食為餌,悄無聲息地接近了您……”
弧余低頭品嘗了一口魚湯,那鮮美的滋味令他贊不絕口。對于毒藥之類的威脅,他自是毫不在意,畢竟以他化神境的修為,世間萬物已難傷他分毫。
“……我們還知道,城主您偏愛余情河中的無鱗小魚,此魚性寒,對凡人而言或許難以承受,但對于您這樣的大修士來說,卻只是美味佳肴。”白胖男子繼續(xù)說道,“今日,老廚子在您常喝的魚湯中,加入了一滴特制的藥液。這藥液無色無味,無毒無害,即便是凡人誤食,也絕無大礙。然而,它卻能與無鱗小魚及魚湯中的調(diào)味品發(fā)生反應(yīng),生成一種微寒之物,悄然融入您的體內(nèi)……”
弧余的臉色逐漸凝重,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體內(nèi)真元的流動變得遲緩,元神氣府也似乎被某種力量所束縛。
“……在您品嘗魚湯之前,您是否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白胖男子微微一笑,“那正是滿桂草的花香,一種北方常見的小花。這花香與您體內(nèi)的微寒之物相遇,便會產(chǎn)生一種奇妙的反應(yīng),進(jìn)而與您的無心功法產(chǎn)生相克,暫時阻礙您經(jīng)脈的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