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積壓在穆辭心里一口散不掉的郁氣終于散去。

    這個答案不盡人意，也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復雜的感受和情感總算不會一直纏繞在我心頭上。

    說愛吧，好像又是因為你愛我我才愛你，說不愛吧，我明知道你不是真正愛我卻還是愛你。

    哥哥，穆辭……從今往后，我又該如何稱呼你呢？

    白弈清的眼睛動了動，說句實話，他也沒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

    只是，至情藤既然以純粹干凈的感情為食，為什么要跟在他身邊？

    他在這世界上唯一愛的人早就離他而去，愛意和她一同被埋葬在地底，對于這世上剩下的所有人，他都只是利用罷了，他心里到底還有什么純粹的感情？

    竟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嗎？

    憐香恢復成人形，捂著自己的胸口喘息，“真是奇怪，構成我身體的至情藤難道是從至情藤的主體分出來的嗎？我剛才和他打斗竟然沒有被他壓制。”

    白弈清的眼神顫了顫，忽然一把抓住身后的穆辭，兩人化為流螢消散，只有他的話語還在洞中回響，

    “時子游，你已經接觸到了白家最大的秘密，為了保險，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讓你離開的，和我合作，是你最快解決他們的辦法。”

    時子游的劍落了個空，他皺眉，把插入白弈清剛剛站起地方冰層的修羅劍拔了出來，反手重新將它放入袖劍，纏在自己的手臂上。

    穆離虛弱地變回原形，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這真是一條很小的蛇，時子游在細密的兩葉草里翻了又翻才找到現在只有他拇指大小的穆離。

    他看上去像一個小型的冰雕，長條狀的身體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冰里的身體上鱗片外翻，可以清楚看見粉紅色的嫩肉里混著冰渣。

    時子游頓了一瞬，拿出一顆顧念留下的救命藥，手指掐住穆離的嘴，把丹藥硬生生喂進了他嘴里，才把他放進自己懷里。

    人的體溫溫暖，穆離迷迷糊糊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冰融化，身體里柔和的力量治愈著他的傷口。

    他失去了一切，但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