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停尸間內,十多具尸首齊齊擺著。 蕭衡來時,喬念正在替荊巖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來報的人說,她在鬧。 可她分明沒有鬧,甚至,她很安靜。 她只是端了一盆水放在一旁,而后拿著沾濕的帕子,一點一點地擦去荊巖臉上的血污。 很快,荊巖臉上就被擦干凈了。 喬念便又洗凈了帕子,替荊巖擦著手。 “我不能讓他爹娘看到他這副樣子。” 她低聲說著,聲音很輕很輕。 可蕭衡知道,她是在說給他聽。 當下便是微微沉了眉,聲音微冷,“這不是明智之舉。” 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尸還? 穿上了那身盔甲,他們便都料到會有這一日。 荊巖能理解,他們無法帶他回去的。 更何況,哪怕現在只是春天,天氣也已經暖了。 他們一路疾馳而來,都用了足足五日的時間,她這樣送他回去,哪怕不眠不休,恐怕也得近十日才到京中。 十日的時間,荊巖的尸身只怕都開始腐爛了。 對于荊巖的爹娘而言,若是要親眼見到兒子尸首腐爛生蛆的樣子,那,不如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