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試探與偽裝交鋒
江紅思款步徐行于書院花園之內,腳下那蜿蜒的鵝卵石小徑,恰似一條慵懶沉睡的蛇,悠悠然向遠方延展。小徑兩側,繁花似錦,爭奇斗艷。紅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它們競相綻放,馥郁芬芳的香氣如潮水般洶涌襲來,似要將人整個兒沉溺于這花的汪洋之中。
恰在此時,一陣悠揚婉轉的笛聲,宛如一縷縹緲輕煙,裊裊裊裊地傳至耳畔。這笛聲如泣如訴,時而婉轉低回,時而悠揚高亢,仿佛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悄然鉆進人的心底,撓得人心癢癢。江紅思心中滿是好奇,不由自主地順著笛聲的方向尋覓而去。
行至花園的一隅,只見伍盛陵背倚著一棵古老蒼勁的大樹,身形挺拔如松。他手中橫持一笛,正專注吹奏著一支不知名的曲子。那笛聲清脆悅耳,仿若山澗清泉,潺潺流淌于石間,發出泠泠之音;又似春日暖陽,溫柔灑落,給人以無盡的溫暖與愜意。江紅思不禁駐足,凝神細聽,一時間竟渾然忘我,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緩。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仿若繞梁之音,久久不絕。伍盛陵緩緩放下笛子,他那深邃如淵的目光,恰好落在江紅思身上。剎那間,四目相對,仿佛有一道無形的電流,在空氣中穿梭而過,發出絲絲的聲響。周圍的花香愈發濃郁,恰似一層輕柔的薄紗,將兩人緊緊裹住,營造出一種既浪漫旖旎又緊張微妙的奇妙氛圍。
伍盛陵邁開修長的雙腿,朝著江紅思款步走來,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中仿佛藏著無盡的深意。“江小姐,好雅興。”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醇厚的美酒,令人沉醉,卻又帶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戲謔。
江紅思心頭猛地一緊,猶如驚弓之鳥,但臉上卻強裝鎮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輕聲回應道:“王爺謬贊,只是偶然路過此地,不經意間便被王爺的笛聲所吸引。”
“哦?是嗎?”伍盛陵微微挑眉,那深邃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鉤子,在她臉上來回游移,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中探尋出什么蛛絲馬跡,“江小姐對兵法韜略見解獨到,如今對音律竟也這般獨具慧眼,當真是多才多藝。”
江紅思心中暗叫不好,宛如一只受驚的小鹿,心中警鈴大作。這家伙莫不是察覺到了什么?她眼神閃爍不定,努力維持著臉上那看似溫婉的微笑,輕聲說道:“王爺過獎了,小女子不過略懂皮毛罷了,哪能與王爺相提并論。”
“略懂皮毛?”伍盛陵輕笑一聲,那笑聲仿佛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意味,他步步緊逼,語氣中透著一絲探究,仿佛要揭開她精心偽裝的面紗,“江小姐這‘皮毛’功夫,似乎比旁人的‘精通’還要略勝幾分。”
江紅思感覺自己仿佛一只落入獵人陷阱的獵物,被那如鷹般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有一種無處可逃的窘迫。她下意識地想要后退,卻發覺雙腿像是被鉛塊灌滿了一般,沉重得難以挪動分毫。她強壓內心如潮水般翻涌的慌亂,故作嬌弱地輕咳了幾聲,那聲音柔弱得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將其吹散:“王爺說笑了,小女子身子骨弱,哪能和王爺的見多識廣相提并論。”
伍盛陵看著她那故作柔弱的模樣,眼底笑意更濃,仿佛看穿了她的小把戲。“是嗎?江小姐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他的語氣愈發曖昧,眼神灼灼,仿佛要穿透她所有的偽裝,看清她最真實的模樣。
江紅思心中叫苦不迭,暗自思忖這男人怎么如此敏銳,簡直像一只嗅覺靈敏的獵犬。她感覺自己快要招架不住這步步緊逼的試探,可又絕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內心糾結萬分,而表面上卻還要竭盡全力維持著那病嬌美人的完美人設。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那曖昧的氛圍也愈發濃烈,仿佛一觸即發。“江小姐……”伍盛陵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仿佛要將她引入一個未知的漩渦,“你究竟……”
“咳咳……”就在江紅思以為自己即將被識破,內心慌亂如麻的時候,趙夫子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
“咳咳!你們兩個!在花園里搞什么名堂?!”趙夫子手持戒尺,疾步而來,臉色鐵青得如同鍋底,恰似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怒目圓睜,眼中滿是怒色。他本是例行在書院巡視,維持書院的秩序與學風,卻沒料到撞見這般“孤男寡女”獨處的場景,在他這秉持著傳統禮教的老學究看來,這簡直成何體統!
江紅思反應極快,瞬間化身病西施,身子微微一軟,嬌弱地輕咳幾聲,順勢伸手扶住旁邊的花架,擺出一副弱不禁風、搖搖欲墜的模樣:“趙夫子,學生身體不適,在此稍作休息。”她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伍盛陵,見他已迅速恢復了那副面癱王爺的標準神態,心中暗自松了口氣,仿佛逃過了一場生死大劫。
伍盛陵拱手行禮,神色平靜,語氣波瀾不驚,仿佛方才那曖昧的一幕從未發生過:“趙夫子,本王恰好遇見江小姐,正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趙夫子狐疑地打量著兩人,心中暗自思忖,這王爺和江家小姐,平日里八竿子打不著,能有什么交集?不過,他左思右想,確實也沒抓到什么實質性的把柄,只能板著臉,聲色俱厲地訓斥道:“書院乃治學重地,豈是談情說愛的場所!下次注意!”說罷,他氣呼呼地甩了甩袖子,轉身拂袖而去,那背影仿佛帶著無盡的不滿與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