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處江湖之遠,居廟堂之高
“怎么突然提起金州?”李玄夜亦是一愣。
絢麗煙花照徹夜空,無數盞花燈悠悠蕩漾,飄于水中。
“你忘了嗎?我在金州長大的呀!”趙昔微撩起裙擺,在船邊坐了下來,水池掀起微風,鉆進她的鞋襪,帶來一點點沁心的涼意,讓她縮了縮鞋尖。
金州,有她幼年的記憶,也有她娘親的墳墓。
長安有她的父親,但卻不是她的家鄉。
沈玉清死在金州的鄉下,按照她的遺愿,葬在了長安之南、金州之北的青麓山。
金州離長安不遠,快馬也就一日的路程。
“微兒思鄉了?”李玄夜跟著也坐了下來,一手撈起她飛揚的裙角,壓在了膝上,隨口道:“等開春天氣好了,我帶你去看看就是了!”又撫了撫她被夜風吹亂的頭發,柔聲道:“你要是學會騎馬了,想去探望就更方便了,我們挑最好的千里馬,半日便可來回。”
“好啊!”趙昔微心底最后一絲傷感都被他撫慰得妥妥帖帖,她把腦袋半靠在他肩上,聽著耳畔的歡聲笑語,看著天上的滿天煙花,忽然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我雖然是在金州長大的,但是卻只去過一次金州城……”她語聲溫柔而平靜,緩緩道來,“那是四五歲的時候,娘親要去見一位故人……”
那日也正是除夕之夜,那位故人一襲青衣,腰佩青銅劍,眉目溫潤流光,笑容克制卻透著暖意,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親近一些。
他含笑抱了抱她,語氣充滿了遺憾和疼惜:“清兒,你要是信得過,就把孩子交給我吧,我已有了兩個徒兒,她要是過去了也有個玩伴……”
沈玉清卷起衣袖,放在桌上由他診脈,語氣淡淡的:“你這話說的,我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我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我只剩下一口氣,也不能交給別人手中去,別說是你來養,就是他我都不放心。”
小小的趙昔微仰起臉,好奇地問:“他是誰呀?”
沈玉清和那人對望一眼,然后笑道:“他呀,他是娘親的一個朋友。”
趙昔微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他,是那個他。”
那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沈玉清又換了一只手診脈:“微兒說的那個他不是這個他?娘親說的這個他就是那個他啊,不知道你想要問的是哪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