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臉色也在此刻黯然下來，他明白嬴夜是基于猜測提出指控的。

    兩人的目光交接，微一點頭。

    轉眼間，趙高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語氣淡然：“九公子久未出現在公眾視野，下官實在記不起公子的樣子了，還請公子包涵。”他輕輕欠身，繼續解釋：“九公子誤會了下官。

    陛下親撰的遺詔，又有何人敢妄動？”

    “此乃死罪，公子切勿冤枉于我。”他最后補上，“下官認識到公子因陛下仙逝痛心疾首，但好人不可隨意冤枉，這道理希望公子能夠體諒。”

    “微臣只是按照陛下的遺詔宣讀，并未有任何篡改之意。

    “趙高清楚地表現出恐慌的神情，心中卻已有了決定。

    等胡亥即位后，他的首要目標將是嬴夜！居然公開指斥他篡改遺囑，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盡管事實確鑿，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又有何證據？百官面露困惑，因為陛下駕崩這樣的事情，趙高自然不敢輕率發言。

    他竟敢散布謠言，這種行為是要滿門抄斬的！

    然而在遺詔篡改的問題上，官員們也明智地選擇沉默，畢竟牽涉到生死存亡的大事。

    他們認為，趙高絕沒有大膽到去篡改陛下遺令的地步。

    嬴夜四下環視，見到眾人都滿臉懷疑之色，這也是時代的通病，趙高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帶有生命風險。

    大家顯然不相信趙高敢這樣做，然而他們似乎忘了重要的前提——政哥在一日，趙高都不敢有所反叛。

    實際上，若沒有政哥庇護，趙高的忠誠和私心都將有所不同。

    只要政哥健在，趙高就不會背叛。

    但如果哪一天政哥離開……趙高將不再是現在的他，人皆有私欲。

    趙不動聲色地看著眾人，嘴角勾勒出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