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的濁浪裹著殘冰拍打峭壁，兩岸密林中驚起的寒鴉還未歸巢，便被戰(zhàn)鼓聲震得四散驚飛。

    張遼的狼騎踏碎薄冰，玄鐵馬鐙撞擊鞍具的鏗鏘聲撕開北地晨霧，五千重甲步兵后續(xù)如同黑潮漫過界橋殘垣。

    "袁本初的龜殼子倒是結實！"張遼橫槊掃落哨塔上的袁軍旌旗，狼頭徽記墜入泥濘時，他瞥見三里外森然列陣的大戟士。

    那些身披犀甲的悍卒半跪于地，鐵盾交疊成墻，縫隙間探出的斬馬鉤泛著幽藍色金屬光澤，正是當年界橋之戰(zhàn)絞殺公孫瓚白馬義從的殺陣。

    副將高順的玄甲上凝著冰碴，面甲下傳來悶響："鐵浮屠已繞至漳水北岸。"

    "不急。"

    張遼槊尖挑起塊帶血的凍土，"先給袁公演場好戲。"

    戰(zhàn)馬嘶鳴聲中，狼騎鋒矢陣突然散作游龍。前排騎兵猛然勒韁，戰(zhàn)馬人立而起的剎那，鞍側機關彈射出三尺鐵蒺藜網(wǎng)，鋪天蓋地罩向大戟士方陣。鐵網(wǎng)邊緣綴著的硫磺火彈觸地即爆，毒煙混著烈焰舔舐盾墻，袁軍陣中頓時傳來凄厲哀嚎。

    "放箭！放箭！"顏良的咆哮混在混亂中。

    大戟士后方騰起遮天箭雨，卻見狼騎陣中豎起蒙著濕牛皮的大櫓。

    箭矢釘入時火星四濺，櫓后突然探出連弩機括的寒光，改良自墨家機關術的三矢連發(fā)弩，將雖是短矢卻也傷人，順著盾墻縫隙潑灑而入。

    "起戟！"文丑的彎刀劈開濃煙。

    大戟士暴起突刺，斬馬鉤如毒蛇吐信鉤向馬腿。豈料狼騎突然側身掛鞍，雙腿借馬鐙之力凌空飛踹，精鐵戰(zhàn)靴前端彈出的倒刺直取敵卒咽喉。血霧噴濺間，陣線已被撕開豁口。

    袁紹的金甲戰(zhàn)車在親衛(wèi)簇擁下抵近前線，青銅鈴鐺震得人耳膜生痛。

    他望著遍地抽搐的犀甲殘軀，手中玉樽捏出裂痕："劉備的走狗何時學了墨家手段？"

    "主公！左翼出現(xiàn)敵軍重騎！"探馬滾鞍時扯落了半邊耳朵。

    地平線上，"鐵浮屠"如移動山岳般壓來。人馬皆披百煉鋼鱗甲，關節(jié)處綴著倭島寒鐵打造的護心鏡，朝陽下恍若天神降世。最前排的騎兵手持丈二陌刀，刃口開出的血槽在沖鋒中發(fā)出鬼泣般的尖嘯。

    "放拒馬！"鞠義的獨眼迸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