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嗤笑一聲，拐杖重重頓地，“什么意外能讓她一個婦道人家弄成這副模樣？蘇氏！你少在這里護短！她平日里就不知檢點，仗著有幾分姿色和那點小聰明，勾得龍淵、南錦城那些人圍著她轉！如今更是……”

    她刻薄的話語如同毒液，肆無忌憚地潑灑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被蘇氏攙扶著的楚音，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沒有像往常那樣，用冷靜犀利的言辭反擊老夫人的污蔑。

    她沒有因這惡毒的指控而憤怒顫抖。

    她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她只是靜靜地靠在蘇氏身上，微微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遮住了那雙曾經明亮銳利的眼眸。

    她的身體依舊冰冷而疲憊，仿佛老夫人那些刻薄惡毒的話語，只是拂過耳邊的、無關緊要的微風，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又或許，那陣風刮得太大，她無所謂了。

    蘇氏敏感地意識到這樣不好，忽然暴喝一聲，“母親，夠了！來人，把她送回去休息！”

    “你，你敢！”

    封老夫人固然是不愿就這樣被人駕出去，可封家上下現在都明白，楚音才是封家的財神，大蘇人才是封家真正的掌權人，封老夫人已經不頂事兒了。

    奴才們毫不客氣地將她架出去，丟進她自己的院子里。

    封老夫人又哭又嚎，鬧騰了半宿。

    好在是老當益壯，第二日清晨盡能好好地享用一桌好菜，像啥事都沒發生一樣。

    楚音在東樓沉沉睡了一覺，驅散了身體的疲憊，但那雙清亮的眼眸里，沉淀下來的寒意卻更甚。

    清晨，天剛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