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卦錢在苔蘚密布的巖石上震顫著立起，銅棱割開濕潤霧氣指向東方。

    凌晨剛要伸手去撿，眼角瞥見古麗娜扎絳紫裙裾擦過掛著冰碴的灌木叢，后頸傷口突然泛起針扎般的刺痛。

    "這落魄天才竟還帶著小尾巴。"古麗娜扎指尖纏繞著靛青靈力絲線，三枚銀鈴在她腰間發出悶響。

    尤仲的鹿皮靴碾碎滿地冰晶，暗紅符文順著他的斗篷邊緣蔓延到地面。

    凌雪兒腕間紅繩繃斷的剎那，白衣劍者劍鞘已橫在二人中間。

    冰晶凝結的斷臂突然炸開細碎冰碴，老劍客悶哼著用獨臂將少女推向身后石堆。

    這個動作讓凌晨想起三年前宗祠比武，這柄雪魄劍也曾這樣擋在他與古氏族老之間。

    "河圖移位，星斗倒懸。"古大師突然咳嗽著扯斷腰間草繩，七枚玉扣墜入赤水河激起墨綠色漣漪。

    秦藥師正往靈族長老嘴里塞解毒丸，聞言猛地抬頭："你說這是四象逆陣？"

    話音未落，尤仲的骨杖已戳進濕潤的泥土。

    地面突然翻涌起黑色粘稠物，像是融化的青銅混著陳年血痂。

    凌晨感覺雙腳被釘在原地，明明能看清古麗娜扎揮來的銀鞭軌跡，身體卻遲緩得像在膠水中移動。

    白衣劍者的劍鋒擦著凌晨耳際掠過，在銀鞭距他眉心半寸時將其挑飛。

    老劍客突然劇烈顫抖，斷臂處噴出的不再是冰晶而是黑血——古麗娜扎袖中藏著的第二道銀鞭，正正刺入他當年替凌雪兒擋箭留下的舊傷。

    "接著！"宋書生突然將酒葫蘆拋向空中，碎石縫里滲出的酒液化作火線。

    靈族長老脖頸圖騰迸射金光，卻在觸及尤仲布下的黑霧時扭曲成怪異角度。

    凌晨看到老人喉結上浮現的星圖，竟與昨夜黑霧鉆入自己后頸時閃過的紋路一模一樣。

    凌雪兒突然抓住他發燙的手腕："你傷口在滲黑水！"少女指尖的溫熱讓凌晨悚然驚醒，他這才發現方才被古大師玉扣激起的墨綠漣漪，此刻正順著褲腳往身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