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我很開心能找到你們,回到這個(gè)家。
但對不起,我很沒用。
我沒辦法讓你們相信我,也沒辦法活下去。
就當(dāng)我是個(gè)自私的演員吧,在你們家演了這么久的戲,我該走了。
這一次,不再是我走丟了,是我不想要你們了……
那天晚上,我感覺自己輕飄飄的。
在門邊坐著坐著,沒有力氣爬到床上,意識就模糊了,我也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gè)好長好長的夢,更像是被困在了夢境里,想掙脫卻醒不過來。
連夢里都充斥著縈繞了我一輩子的茉莉花香。
我又夢見四歲的那個(gè)晚上,那時(shí)候我們還是很幸福的一家四口。
我夠著手想從路邊小販?zhǔn)掷飵蛬寢屬I一株茉莉,花環(huán)剛被戴在了手上,下一秒就有人捂住我的口鼻。
再次睜眼,眼前早就是另一副樣子。
等我長大一些我才知道,這是拐賣,我被別人拐騙了。
每一天每一晚,我都在思念爸爸媽媽和哥哥的樣子。
我一遍一遍默念著自己的名字,我怕我有朝一日回去,沒有人記得我。
我等啊等,沒有等來爸爸媽媽的身影,而是等到了被養(yǎng)父送走的那天。
茉莉花環(huán)開了兩天就爛了,心中的茉莉花也被時(shí)間沖刷得沒了香味。
被送到煙花巷之后,我倒聞到不少姑娘身上噴的茉莉香水。
可它們都太濃了,我不敢聞,我怕我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三個(gè)早已模糊卻刻在心底的身影。
幸運(yùn)的是,我們這批姑娘剛到不久,拐賣窩點(diǎn)就被端了。
夏曦韻。
當(dāng)我久違地聽見自己的名字時(shí),我正躲在角落里啃著死命搶來的硬饅頭。
你家人來找你了。
媽媽
是媽媽……
媽媽!
我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熟悉的病房。
消毒水味充斥著鼻腔,我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輕輕喚著我的名字。
曦韻,做噩夢了嗎
溫?zé)岬难蹨I落到我的手背上,我轉(zhuǎn)過頭,是阮斯寧。
阮斯寧猩紅了眼睛,極力抑制住聲音中的顫抖。
你怎么病得這么重了,都吐血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東西
我沉默了,強(qiáng)擠出笑容,搖搖他的手,叫他不要在意。
他們連你生病都不在意,這算什么親人!
阮斯寧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