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藥王歸來
漠北的風裹著星屑掠過廢墟,林半夏手中的杏林盟旗突然無風自動。旗面上干涸的血跡在晨光中泛起金紋,漸漸勾勒出一幅經絡圖——竟與藥王地宮中那尊玉像的脈路分毫不差。
"這不是普通的旗..."蕭煜的骨杖挑開殘瓦,露出旗桿底端暗藏的青銅機括。當鎏金瞳孔映出機括上的二十八宿紋路時,林半夏忽然想起祖父臨終前塞進襁褓的玉哨——哨身上的凹痕,正與旗桿紋路嚴絲合縫。
哨聲穿透云霄的剎那,廢墟深處傳來地龍翻身般的轟鳴。九道藥泉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織成巨型神農鼎的虛影。鼎身上浮現的文字讓陸明渾身劇震:"這是...太祖皇帝的親筆!"
"洪武三年七月初七,賜藥王孫思邈建文殿。"林半夏撫過虛影上的銘文,指尖傳來灼燒般的刺痛。鼎中突然騰起紫煙,凝結成三卷泛著星輝的帛書。
蕭煜的骨杖突然發出悲鳴,杖頭鑲嵌的蛇骨自行脫落,化作流光融入帛書。當第一縷晨光照在帛書上時,三人同時倒吸冷氣——這竟是《青囊書》《黃帝外經》與《神農本草經》的失傳原本!
"原來藥王三經不是失傳..."陸明腕間的焦痕突然滲出血珠,"是被太祖皇帝藏進了星髓..."
話音未落,廢墟突然塌陷。林半夏抓住帛書躍上殘柱,卻見地底升起九口黑漆棺槨。棺蓋上的北斗七星釘泛著幽藍磷光,正是當年祖父醫案中記載的"七星鎮魂棺"!
蕭煜的骨杖劈在棺槨上,迸發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卦象:"坎上離下,水火未濟...這是逆亂陰陽的禁術!"
林半夏的銀針已刺入棺槨縫隙。當針尖觸及棺內之物時,她渾身血液突然沸騰——棺中躺著的,竟是三百年前就該羽化的藥王孫思邈!更詭異的是,那具遺骸的右手食指,正戴著與林半夏相同的翡翠扳指。
"藥王...當歸..."陸明突然跪倒在地,七竅中鉆出無數青銅細絲。那些絲線在空中交織成渾天儀的形狀,將三卷帛書牢牢束縛,"快毀掉...這是國師的..."
地面突然裂開深淵,九具棺槨墜入黑暗。林半夏抓住陸明后領急退,帛書卻被青銅絲線拽向深淵。千鈞一發之際,她咬破舌尖,血霧噴在《青囊書》上。書頁間突然躍出無數金針,將青銅絲線釘在半空。
"原來藥王三經本就是兵器!"蕭煜劈開纏向林半夏的絲線,"孫思邈當年..."
"不是兵器。"林半夏的鎏金瞳孔映出帛書真容,"是牢籠。"她指尖劃過《神農本草經》,書頁間赫然浮現出前朝國師被金針封穴的畫像,"太祖皇帝與藥王合謀,將國師的魂魄分封三經,借杏林盟世代看守!"
深淵中突然傳來癲狂大笑。九具棺槨破空而起,藥王遺骸的眼窩中燃起幽藍鬼火:"好個聰慧的丫頭!可惜你祖父臨死都不敢說出真相——當年是他親手將孫思邈的遺骸煉成星髓容器!"
林半夏的翡翠扳指突然炸裂。碎片刺入掌心,鮮血染紅的《黃帝外經》上浮現出血字:"寅時三刻,青龍銜藥處。"她猛然抬頭,發現藥王遺骸的胸腔中,赫然藏著一枚刻有"受命于天"的玉璽!
"這才是真正的傳國玉璽..."陸明咳出帶著青銅碎屑的黑血,"嘉靖帝手中的...不過是孫思邈的..."
遺骸突然暴起,枯骨手掌扼住林半夏的咽喉。鎏金血液滴在玉璽上的剎那,漠北的天空突然浮現青龍虛影。當龍口張開時,林半夏看見令她肝膽俱裂的景象——龍牙上懸掛的,正是祖父被金針封住七竅的頭顱!
"你以為破的是借壽局?"藥王遺骸的下頜骨咔咔作響,"這局從孫思邈刺骨封魂那日就開始了!九十九代杏林盟主,九十九味續命藥材,等的就是你這味'藥王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