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不行，寡人恨君!”

    回憶著自己曾從孔星那得到的史書上所看到的內容，白起猛然睜開眼睛。

    這句話幾乎成了他的夢魘。

    雖說由于孔星的插手，如今的自己并未經歷史書上所記載的那悲涼結局，甚至還來到了這里，但說心里沒有芥蒂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為秦征戰一生，大大小小七十多場戰役皆連勝不敗。

    他會不得好死這件事是早就注定了的，只是他一直以為自己會馬革裹尸，只是沒想到他最后竟然是會死在自己忠于的君王手上。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他原本是最不屑像范蠡這樣急流勇退，明哲保身的性格。他覺得王上不會這么對他，因為他根本沒有謀逆之心。

    在知曉嬴政之前，白起以為每一個像自己一樣功高震主的將領是每一個君王都難以忍受的。

    聽孔星說，后世有人分析說始皇帝贏政能用十年時間一統天下，除卻歷代君主打下的堅實基礎，還有便是他，人屠白起用一生大小七十余戰將六國有生力量幾乎抹殺殆盡，才讓贏政的統一大業完成得如此順遂。

    能夠在始皇帝贏政的統一里成為一個重要因素，白起是驕傲的。他一生奮戰可不就是為了秦國能有這樣一天？

    可贏政那雙幾乎和王上一樣的鳳眼仿佛在提醒著他，嬴政和王上是血脈相連的至親，想來性情也是相似。

    但史書卻告訴白起，不一樣，嬴政他和其他君王都不一樣。

    將軍雖病，獨忍棄寡人乎？

    親自駕車看望“生病”的王翦，又說了這樣的話，別說是明哲保身的王翦了，他聽到這話都恨不得替王翦給始皇帝再打個楚國下來。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滅楚了。

    若是當初他效忠的君主是始皇帝，他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大概會吧，始皇帝善待功臣的事跡是在史書里寫得清清楚楚。

    若是他投效始皇帝，不知愿不愿意接納他？

    白起常常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