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宮宴
三日之約,如期而至。陽光傾灑在巍峨的皇宮之上,熠熠生輝的琉璃瓦與朱紅宮墻相互映襯,盡顯皇家威嚴?;噬宪庌@澈選定麟德殿設宴,此地作為皇宮中極具規模的宮殿,建筑構造獨具匠心。
麟德殿有前、中、后三大殿彼此貫通,寬敞的回廊曲折環繞,形成了開闊且大氣的空間布局。殿頂飛檐斗拱,雕飾精美,在日光下投下華麗的陰影。步入殿內,地面由光潔的大理石鋪就,映照出眾人身影。高大粗壯的朱紅漆柱林立兩側,撐起宏偉的殿頂,其上的彩繪鮮艷奪目,講述著古老的傳說與皇家的榮耀。正前方,皇帝的御座置于高臺之上,黃綾坐墊、金玉扶手,彰顯著帝王的尊貴。臺下,一排排桌椅井然有序,皆鋪陳著錦繡坐墊,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饌、瓊漿玉液。
且看那菜品,御廚們盡顯神通。一道“龍鳳呈祥”,以鮮嫩雞肉雕成龍形,搭配魚肉制成的鳳身,置于金盤中,栩栩如生,寓意吉祥;還有“金玉滿堂”,用蟹黃、蝦仁、干貝等炒制,裝入玉碗,色澤誘人,盡顯奢華;“翡翠白玉卷”,將白菜葉卷入鮮嫩的蝦肉、香菇,再淋上碧綠的菜汁,清新爽口又精致。金碗銀筷在燭光下閃爍著光芒,酒香四溢,引得眾人垂涎。
丞相府眾人率先抵達,丞相身著朝服,神色沉穩,多年朝堂歷練使他舉手投足間透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林希、林云姐妹倆滿懷期待,欲在今日一展風姿。
林云身著一襲海棠紅蹙金廣綾長裙,裙擺繡滿繁復的牡丹花樣,行走間如繁花綻放。那牡丹花瓣層層疊疊,以金線勾勒邊緣,在光線下熠熠生輝,每一針每一線都傾注了繡工的心血,盡顯雍容華貴。外罩一件同色薄紗披帛,上面用金線勾勒出云紋,隨風飄動時,恰似天邊云霞。頭戴一支藍寶石金步搖,藍寶石雙魚墜子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姿,那魚鱗在日光下閃爍著幽光,襯得她面若桃花,明艷動人,只是眼神中仍難掩幾分驕縱與忐忑。
林希選的是那日在錦繡坊買的那條春日游園圖的裙子,繡工精妙絕倫,正面繡著的是一幅春日游園圖,亭臺樓閣錯落有致,以銀線勾勒,盡顯古樸典雅;園中嬉戲的仕女們,面容姣好,發絲、眉眼皆以發絲般粗細的絲線繡成,表情栩栩如生,或淺笑嫣然,或側目含羞;再看那繁花綠草,色彩繽紛卻又過渡自然,花瓣的紋理、葉片的脈絡清晰可見,仿佛能嗅到春日的芬芳。轉到背面,竟是用金線繡成的一首應景的詩詞,似有似無,字體飄逸瀟灑,與正面的畫面相得益彰,裙身以銀線刺繡勾勒出連綿的山水圖,仿若將天地山川的靈秀都融入其中。遠看,山巒起伏、云霧繚繞,近瞧,溪邊細石、林間飛鳥皆清晰可辨,淡雅清幽。腰間束一條淺藍色絲絳,掛著羊脂白玉佩,走起路來叮當作響,清脆悅耳。她發髻簡潔,僅插著一支羊脂玉簪,幾縷發絲垂落在白皙的脖頸邊,更添溫婉之態,卻也難掩心中的緊張,時不時悄悄拉扯一下衣角。
而丞相之子林蕭,身姿挺拔,劍眉星目,作為丞相府的公子,他既有著世家子弟的儒雅,又暗藏幾分銳氣,此刻跟在家人身旁,一同踏入麟德殿。
許久,南宮龍辰僅帶了一名貼身侍衛,大步流星地前來赴宴。他久居劉宋,雖身份尊貴,卻也極少涉足梁朝皇宮。此次踏入,抬眼望去,那高大的宮門、綿延的宮墻,還有穿梭其間、井然有序的侍衛宮女,所營造出的莊嚴威嚴之氣撲面而來,饒是他見多識廣,也不禁被這皇宮的氣勢所震懾。但他很快便收斂心神,穩步踏入麟德殿內。
殿中眾人目光紛紛投來,南宮龍辰從容上前,行至大殿中央,撩袍跪地,朗聲道:“劉宋使者南宮龍辰,叩見大梁皇帝、皇后,愿陛下萬歲,娘娘千歲金安?!被噬宪庌@澈微微抬手,威嚴開口:“平身,賜座?!蹦蠈m龍辰謝恩起身,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兩旁,只見諸多王公大臣皆攜家眷而來,女眷們華服美飾,各有風姿,殿內一時珠翠輝映。
皇后笑語盈盈,輕聲道:“久聞南宮公子風采出眾,今日得見,果真不凡。這一路前來,可還習慣咱大梁的風土?”南宮龍辰欠身恭敬回應:“承蒙皇后關懷,大梁地廣物博,百姓安樂,臣一路見聞頗豐,深感貴國昌盛?!毖哉Z間,目光卻與林希姐妹的眼神交匯,微微點頭示意,林希臉頰泛紅,忙垂首避開。
此時,一位武將出身的王公鎮遠大將軍起身敬酒,粗聲粗氣地說:“南宮使者,咱大梁與劉宋,許久未曾這般相聚,望此后兩國和睦,共保太平!”南宮龍辰舉杯相迎:“王爺所言極是,和平不易,龍辰定當為兩國交好盡力。”酒過三巡,珍饈漸少,樂師奏響絲竹,舞女輕盈入場,翩然起舞,可這看似和樂的宮宴之下,各方心思暗涌,似有風云將起。
南宮龍辰端起酒樽,穩步向前,儀態優雅又不失恭敬。酒液在精美的樽身中輕輕晃動,折射出殿內璀璨的燈火光芒。他走到御座下方,再次屈膝跪地,雙手將酒樽高高舉過頭頂,朗聲道:“陛下、皇后娘娘,承蒙款待,此酒敬二位,愿大梁國運昌隆,皇室福澤深厚,歲歲歡愉。”
皇上軒轅澈微微點頭,眼中透著審視,抬手示意身旁內侍接過酒樽,淺嘗一口后,開口道:“使者有心,朕望你此行能真切領略我大梁風貌,也促成你我兩國美事。聽聞劉宋如今文藝昌盛,與我大梁倒可多多切磋?!?br/>
南宮龍辰恭敬應道:“陛下所言極是,我劉宋諸多文人墨客對大梁文化亦是仰慕已久,只盼日后交流頻繁,共促文化繁榮。”說罷,他眼角余光瞥見林云正悄悄打量自己,目光交匯間,林云慌亂地移開視線,手指不自覺地捻著衣角。
皇后輕輕一笑,岔開話題:“瞧這殿中,各家兒女皆出落得亭亭玉立、氣宇軒昂。林丞相家的兩位千金,還有凌霄公子,都是拔尖兒的人物?!边@一說,眾人目光紛紛投向丞相府眾人。林希心下緊張,卻仍強裝鎮定,微微揚起下巴;林云則低垂雙眸,愈發顯得溫婉可人。
此時,樂聲稍歇,一位大臣趁機進言:“陛下,如今邊境偶有小摩擦,雖不傷大體,但若兩國能攜手,必能保百姓長治久安。依臣之見,可從貿易、軍事互信等多方入手……”一時間,殿內議論紛紛,氣氛凝重了幾分。南宮龍辰心中知曉,這場宮宴雖為聯誼,實則暗流涌動,關乎兩國諸多利害,而自己與丞相府千金的緣分,似乎也在這復雜局勢中被悄然編織。他不動聲色地退回座位,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暗自思索著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