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毛家大院的槍聲

    小漢奸毛二坤，本來就是想利用“毛逑思這個老東西瞞著井上犬養(yǎng)，帶人去羅家莊抓人，尋找羅四娘的下落”這件事兒搞倒毛逑思，將自己頭上這個“治安軍”大隊副大隊長的“副”字兒去掉，取而代之。于是，他在毛逑思帶人離開駐地4個小時后，便悄悄給井上犬養(yǎng)打電話，告了毛逑思一狀。他說“毛逑思不遵守井上犬養(yǎng)太軍的命令，公然私自帶人出去報私仇，這必將影響大日本皇軍冬季大掃蕩的秘密計劃”；并他要求井上犬養(yǎng)立即派人去把毛逑思追回來。

    毛二坤之所以要求井上犬養(yǎng)派人去追毛逑思，是因為他的心里還有一個如意算盤：以毛逑思那個自以為是尿性，肯定會以為他曾好幾次親自帶人，幫助井上犬養(yǎng)去抓“花姑娘”，和所謂“抵抗分子”，使得井上犬養(yǎng)因此多次得到端木十三的嘉獎與賞識。故此，井上犬養(yǎng)一定會相信毛逑思的忠誠和苦衷，而遷就毛逑思，不會真的追究他私自帶兵報私仇這件事的責(zé)任；再者，毛逑思極其怕死。做夢都在擔(dān)心羅四娘找他報仇，砍他腦袋，滅他滿門；不將羅四娘斬草除根，毛逑思不會善罷甘休。故而，毛逑思不會真的把井上犬養(yǎng)派去追他回來的人當(dāng)回事，一定會再次違背井上犬養(yǎng)的命令，堅持要抓羅四娘。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以井上犬養(yǎng)那個豪狂和“得勝貓兒雄似虎”的德性，一定會重重處罰毛逑思——即使不槍斃，也會撤了他的大隊長職務(wù)。急需用人之下，井上犬養(yǎng)必定會讓他毛二坤接任大隊長，或者代理大隊長。

    其實，毛二坤還有一個最高興的臆想：就是他見不僅毛逑思一去一天一夜沒回，就連井上犬養(yǎng)派去追毛逑思的人也沒回來。由此，他認定：要么是毛逑思害怕井上犬養(yǎng)追究他私自帶人出去，為自己報私仇的責(zé)任，或者撤銷他“治安軍”大隊長的職務(wù)，但念其曾經(jīng)的功勞，把他趕出“治安軍”大隊，或者干脆槍斃了他，所以直接殺死了跟著一起出去的日本人，帶著手下逃跑到哪兒不知名的山上當(dāng)了土匪；要么是遇上新四軍，或者什么武林高手，他帶去的人，全部被新四軍，或者武林高手滅了。這兩種情況，無論是哪一種發(fā)生，就一定是他在最后得利。

    可令毛二坤十萬萬個沒有想到的是，毛逑思這老東西竟然回來了，使得他的一切幻想瞬間變成了泡影。這不得不令毛二坤意外，吃驚，憤恨，憋屈！不過，就是再憋屈，他也得忍著——因為，目前毛逑思這老東西還是他的頂頭上司，有權(quán)直接槍斃他，而他卻沒有直接槍斃毛逑思的權(quán)利。再說了，他也不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二狗子”的面槍斃毛逑思！沒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吹響召集隊員的哨聲，將所謂的“治安軍”大隊在家人員，全部集合起來——就連大門口的兩個把守“二狗子”也扯過去，站在了隊伍里。

    前面羅四娘問毛逑思，“治安軍”大隊一共有多少人時，毛逑思說有27個人。但實際上不止27人，而是29人——因為，毛逑思以為羅四娘問的是他手下嘍啰“二狗子”一共多少人，而不是包括他這個所謂“大隊長”，和毛二坤這個“副大隊長”在內(nèi)，一共有多少人。故而，把他自己和毛二坤兩個撇在了一邊沒有算。不過，縱然是29人，此時也沒有了，因為前面被羅四娘她們槍斃了三個，驅(qū)散了五個，現(xiàn)在除毛逑思、毛二坤外，需要排隊的也就只剩19人了。

    毛二坤將隊伍集合好，并點了點人數(shù)，確定全員到齊，并向毛逑思說了句：“在家的人員，都在這兒”后，不禁瞅了一眼羅四娘、柳紅、龐小娟、魏小梅幾個，顯得有些不自然地小聲問道：“大隊長！他們，他們是誰呀？”

    “噢！忘了跟你說，他們是我新招收弟兄！”毛逑思見毛二坤問羅四娘、柳紅、龐小娟、魏小梅她們幾個的來歷，趕緊按照羅四娘之前的囑咐，回答道。

    “噢！又有新兄弟加入啊！好事，好事！”毛二坤可能是嗅覺到了羅四娘、柳紅、龐小娟、魏小梅幾個的不尋常，又偷偷地瞅了一眼四周后，將目光落在了站在隊伍前排，一個身高大約在1米85左右，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掃帚眉，燈籠眼，高鼻梁，闊嘴唇，寬臉龐，尖下巴，年齡大約在40開外的“二狗子”臉上；然后，眨了幾下。那“二狗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也回應(yīng)地眨了幾下。于是，雙方的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一閃即逝，令人難以捉摸的冷笑。

    這次，羅四娘之所以要求自己親自帶隊前來，不僅僅是要親手除掉滅他滿門的罪魁禍首井上犬養(yǎng)、毛逑思，還有參入其中的所有小鬼子，和所有的“二狗子”。自然，毛二坤和那個和他對眼的“二狗子”的小動作，也沒逃過她的眼睛。由于擔(dān)心時間久了會出變故，羅四娘迅速拔地出藏在衣服里面腰間的“盒子炮”，猛地一揮，大聲對柳紅、龐小娟、和魏小梅三個命令道：“柳紅！小娟！小梅！命令他們放下槍！如有反抗，當(dāng)場擊斃！”說完，呼地一個大步，跨到毛二坤跟前，毛二坤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見羅四娘一槍抵在毛二坤的額頭上，吼道：“把槍交出來！”

    “把槍扔在地上！快點！不然，斃了你們！‘二狗子’！”幾乎是在羅四娘話音落地，柳紅、龐小娟和魏小梅三個就已經(jīng)拔出了腰間的短槍，指著排成兩排的“二狗子”同時厲聲喝道。

    其實，最怕死的還是毛二坤，見羅四娘突然用槍指著他，立即嚇得兩腿打顫，尿了褲子，哆嗦著雙手，把掛在腰間的那只“盒子炮”從皮套里取了出來，遞到了羅四娘的手里。說來也是，毛二坤此前就是一個街頭小混混兒，直到毛逑思當(dāng)了所謂“治安軍”大隊大隊長以后，他才來投靠毛逑思的。平日里橫強霸道，欺男霸女，也只不過是仗著毛逑思這個所謂同姓叔子，是“治安軍”大隊隊長，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罷了。他哪里見過別人“用槍抵頭”這種陣仗啊！不尿褲子才怪咧！

    “二狗子”們卻沒有毛二坤那么膽小，因為他們都是當(dāng)過土匪，過過刀口舔血的日子，往日里殺人放火，欺男霸女的事兒沒少干；刀對刀，棍對棍，槍對槍的陣仗沒少見。所以，面對柳紅、龐小娟和魏小梅的厲喝，依舊是賊眉鼠眼的，相互使著眼色，就是沒人帶頭扔槍。其中還有幾個“二狗子”，把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羅四娘、柳紅、龐小娟、魏小梅幾個。他們認為羅四娘、柳紅、龐小娟、魏小梅幾個，就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普通人。他們不僅還在心里暗自不服氣，甚至還暗暗罵道：“他奶奶的個腿兒，要老子扔下槍！憑什么呀？難道就憑你們幾個小兔崽子是新來的！還要老子扔下槍，老子就是不扔，你們又能把老子怎么樣啊！”

    見此情形，柳紅頓時火冒三丈，“啪”地一槍打在面前一個身材雖然矮小，卻長得肚大腰粗，滿面兇相，一臉的不服氣，嘴里還在咕咕嚕嚕的“二狗子”的左腳背上，將其腳背打穿一個窟窿，一股鮮血瞬間直往外流。雖然那家伙痛得發(fā)出“啊”地一聲慘叫，腮幫子更加氣得漲得鼓鼓的，可他還是緊緊地把槍握在手里，不肯放下，一雙雞蒙眼拼命睜得大大的，一臉不服的看著柳紅，仿佛在說：“老子就是不扔槍，你又能把老子怎么樣？有本事，你打死老子呀！”

    不過，柳紅這一槍，對那些膽小的“二狗子”還是很有震懾作用的。其中有幾個險些嚇得不由自主地就要扔下槍。可他們又相互看了一眼，還是沒人敢于帶頭，只好又緩緩地把槍又背在了肩上。

    “放下槍！不然，下一槍，老子敲碎你的腦袋！”柳紅見那滿臉兇相的家伙雖然挨了一槍，卻還是不肯扔掉手中的槍，又一揮手中“盒子炮”，繼續(xù)指向那家伙的額頭厲聲喝道。

    不知那滿臉兇相的家伙，是害怕自己帶頭扔槍，會被頭頭們秋后算賬啊，還是在想：他自己身上背負著幾條人命債，遲早都會被“除奸”，不如就此拼了，或許還能拼個活命的機會，瀟瀟灑灑的活到九十九。故而，那家伙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柳紅，嘴里依舊咕咕嚕嚕地，不知是在咕嚕些什么。他將柳紅的話，根本就沒當(dāng)一回事，也可以說置若罔聞，甚至還公然地把槍朝胸前一端，“啪”地一下，拉開槍栓，做出了準備拼命的架勢。

    “啪！”柳紅見自己的命令再一次被那滿臉兇相的家伙無視不說，還敢公然拉槍栓，準備開槍跟她拼命，真的是憤怒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她沒等羅四娘下令，直接“啪”地又是一槍，子彈直接打中那家伙的眉心！只見那家伙“砰”地一聲，撲門板似的，朝前撲倒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身體在地上稍稍扭動了幾下，便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