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終究沒有打起來
第三十八章終究沒有打起來
柳如竹和付明春兩個提著野兔來到了林家集,在一個名曰“小醉香”的小飯館,把野兔扔給店小二,讓店里幫忙紅燒,并向店小二要了‘鹵水花生’,‘家常豆腐’,和四兩‘純高粱(酒)’之后,便在到大堂大門左邊一個扇窗戶下的一張桌子上坐下,一邊等待老板加工“紅燒野兔肉”,一邊聽旁邊三位坐在大堂左邊角落里,吃著小蝶冷菜,小碟生花生,喝著小酒,小老板似的中年男人聊天。
“我說,老胡啊!自從這狗日的小鬼子來了以后,我在平馬鎮(zhèn)的米行,是開不下去了!你在長崗的油榨,還能開呀?”柳如竹循聲望去,見說話的是個穿著一件鐵灰色長衫,頭頂顯得有些尖,戴著一頂灰色禮帽,一雙劍眉下藏著一雙瞇成縫的小眼睛,鼻子挺拔,臉頰圓鼓,唇厚嘴闊的中年男人。顯然,他的臉上滿是怨毒和無奈。
“還開個屁呀!榨油坊的所有材料,包括成品油,都被狗日的小鬼子搶去了,拿什么榨啊!”被灰色禮帽男子,喊做老胡的中年男子,穿著一件豬肝色長衫,戴著豬肝色禮帽,生得五官周正,輪廓分明,說話中氣十足,且聲音極具穿透力。
“老楊!聲音小點(diǎn)!小心隔墻有耳!”見老胡說話不避人耳,另一個身材瘦削高挑,五官俊朗,穿著一件青色舊長衫,戴著一頂青色禮帽的中年男子,抬頭瞅了一眼柳如竹和付明春兩個陌生人,趕緊小聲提醒道。
“怕個球哇!老李!你那個小小的百貨店,不也是被迫關(guān)門了么?反正我們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了,窮光蛋一個,狗日的小鬼子,就是把咱抓去了,又能怎樣,大不了賠上一條命!”那個被喊作老楊的,也瞅了一眼柳如竹和付明春兩個,依舊聲如洪鐘似的喊那個提醒他的人為老李,說道,語氣里充滿憤恨與怨毒。
“老楊!話雖這么說,但你也不想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老婆孩子怎么辦?你老父老母怎么辦?總不能讓他們流浪街頭,或者也陪著你一起去死吧!”老李見老楊依然滿嘴怨氣,再一次小聲提醒道。
“這,這……”聽老李這樣一說,老楊一時語塞,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是啊!可惡的小鬼子!自從他們?nèi)肭种袊螅瑹龤屄樱瑹o惡不作!他們毀了多少個中國家庭;禍害了多少中國人!罪惡,真的是罄竹難書!”聽著三個中年漢子的談話,看了一眼剛剛被小鬼毀了家庭的付明春,柳如竹不禁想起了被小鬼子殺害的父親和兄長,以及柳家莊近百名鄉(xiāng)親,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陣刀絞似的疼痛。她不由握緊了拳頭,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小鬼子血債血償!
一旁的付明春聽著聽著,深陷的眼眶里,也不禁流出兩行渾濁的淚水!
“‘紅燒兔子肉’來了啰!”柳如竹和付明春兩個坐在桌前,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聽那三個中年男子閑聊,也就20多分鐘,就聽見店小二人未到,聲先到,從后面廚房端著一小盆紅燒好了的野兔肉,一邊吆喝,一邊向大堂快速走來。
“哦!‘紅燒兔子肉’!好香啊!哈哈哈哈……還他娘真是:來得早,不如趕得巧!看來,老子有口福,能夠吃到兔子肉啦!哈哈哈哈……”沒想,店小二的吆喝聲剛剛落下,就聽見一個公牛嗓子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了進(jìn)來。隨著聲音,只見一個人高馬大,上穿一件短裝牛皮夾克,下穿一件油布似的,既寬大,又黢黑的束口長褲,腳蹬一雙橙色牛皮軍靴,頭戴一頂橙色禮帽,腰里系著橙色牛皮帶,肩上斜掛“盒子炮”;一雙燈籠眼上長著一對掃帚眉,一張豬八戒的嘴巴上,豎著一管紅頭鼻,兩張尿泡臉上兩道疤;肚大腰粗脖子短,腿長耳大寬腳板,年齡約在40左右的家伙,領(lǐng)著一個穿著一套有些破爛,又有些臟兮兮的,只有土匪才穿的粗布便服,身材健壯,五官周正,年齡不過二十五六的跟班,邁著公鴨步子,一搖三晃地走進(jìn)店里,快步擋在店小二的面前,右手一伸攔住店小二道:“放下!這‘紅燒兔子肉’,本大爺要了!”說完,拽得像個二五八萬似的,一副狗大爺?shù)哪樱慌纳磉叺淖雷印窍彝庵猓褪恰胺旁谶@兒吧!”
“這……這……”店小二顯得有些為難,又不敢多說話,嘴里支吾道。
“這什么!沒聽我老大說,這‘紅燒兔子肉’我們要了嗎?還不趕緊放下!”土匪小跟班見店小二遲疑,急忙扯開嗓子,狐假虎威地大聲吼道。
“金,金爺!小,彭哥!不,不太好吧!”店小二見眼前兩個家伙,強(qiáng)行要他手里的“紅燒兔子肉”,瞅了一眼坐在窗邊的付明春和柳如竹,一臉為難地小聲說道:“這‘紅燒兔肉’,是那邊兩個客人,自己拿來的兔子,請我們代為加工的。我們店里沒有兔子肉賣的!”店小二提心吊膽地說完,將頭向付明春和柳如竹那邊偏了偏。擔(dān)心和害怕的表情無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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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這店小二口中喊的“金爺”,真名叫做金九斤(據(jù)說是因?yàn)樗錾鷷r,體重就有9斤,故其父為其取名九斤),南陽人。42歲。原是國民黨某部一個所謂突擊營的副營長。參加武漢保衛(wèi)戰(zhàn)時,先是被日軍打敗,營長也在戰(zhàn)場上犧牲了,金九斤接替營長職務(wù),帶著手下100來號人,奉命跟著大部隊(duì)進(jìn)行戰(zhàn)略撤退。不想,在撤退途中,他們又遭遇日軍,并被日軍打散,他與剩下的手下30多人,與大部隊(duì)完全失去聯(lián)系,流竄至這白虎縣與青龍縣交界處的西林山山寨時,發(fā)現(xiàn)寨子是一座空寨(原來寨上的土匪被日軍收編當(dāng)了漢奸)。于是,這金九斤帶著手下30多人駐扎了下來,自此他們占山為王,當(dāng)了土匪;金九斤也自然而然的成了土匪頭子,自稱“金爺”。金九斤這次下山,是來找街東頭那個年輕的劉寡婦快活的,只是路過店門口,聞到了濃郁的兔子肉香,才臨時決定先來店里“打唱秋風(fēng)”,然后再去快活的。
這個被店小二喊做“彭哥”的年輕人,真名叫做彭二奎(因其兄弟三個,他排行老二,故其父為其取名“二奎”),現(xiàn)年26歲,也是南陽人。由于彭二奎少年時,曾經(jīng)跟隨一個少林俗家弟子學(xué)習(xí)過一些少林功夫,且這小伙子頭腦靈活,為人機(jī)靈,入伍后,他一直跟著營長,擔(dān)任營長的通訊員。營長犧牲后,他就跟著金九斤了。可以說,彭二奎現(xiàn)在不是山寨的二把手,可在某些方面,他要遠(yuǎn)遠(yuǎn)地勝過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