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月沒有任何慌張，也沒做任何安排，彷佛沒聽到一般，問王揚道：“你知道去年荊州幾大錦場關(guān)停、錦緞奇缺的事嗎？”

    “知道。”

    錦場倒閉的事謝星涵和他說過，也正因為如此，謝家才會派船隊運錦緞來，同時也給了王揚能用“瞞天過海”之計，平定糧價的契機。

    至于錦價大漲，王揚更是深有體會。且不說他前一陣親自參與收購錦緞，考察場坊，單說他第二次進荊州城，揣著不滿一千錢，四處奔走，只求買一件最便宜的士族衣服時，不少衣店掌柜便和他提過此事。對于當(dāng)時的價格，王揚可是記憶猶新啊。

    “這幾家錦場說是關(guān)停，但從掌柜到織工，都不知去向，連紡織使的綾機和染布用的碓釜杵臼，都不見了。搬的倒是干凈，可惜呀，他們搬的了這些，卻搬不走桑林，以前給他們供貨的桑園，還在為他們源源不斷地提供蠶絲，所以那幾家錦場并不是關(guān)停，而是轉(zhuǎn)到了暗處。你猜猜，這是誰的手筆？”

    巴東王這廝費盡心機，到底想做什么？

    王揚搖頭：“猜不到，要不然你直接說？”

    蕭寶月把玩著酒盞，緩緩道：“其實荊州錦價大漲，可不只是因為這幾家錦場倒閉......”她說到這兒突然停住不說。

    王揚明知蕭寶月是故意的，但為了驗證自已的猜測，還是配合說道：“還因為有人在秘密收購錦緞？”

    “咦，你不是猜不到嗎？”

    “別賣關(guān)子了，直接說你查的結(jié)果，是巴東王在收嗎？”

    蕭寶月語氣略帶調(diào)侃：“他可不會直接出手收購，這點你應(yīng)該清楚啊！”

    王揚：......

    見王揚無言以對，蕭寶月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可他之前派出的人，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有名頭可以光明正大、大批量地收購錦緞還不引起懷疑的，所以他只能用更多的人，分散地，小量地收購，我查到的一共有二十三個人，按照我的推算，應(yīng)該還有更多。你知道這二十三個人都是誰嗎？”

    王揚知道這女人試圖用講故事的方式重新占據(jù)主導(dǎo)權(quán)，但對于王揚來說，這種級別的心理暗示無效，所以他繼續(xù)配合問道：“是誰？”

    “是軍戶。是戍守在同一個哨所，同一幢同一隊的軍戶。”

    王揚心中猛地一跳，突然想起他進荊州城時，黑漢和他講過一個哨所被屠的故事，那個哨所的名字很好記，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