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當然，趙大姐也看出來了。

她道：“方晴，我們都認識這么久了，將來還要一起干到退休的，你有啥事兒不能跟我說的呀？”

這……還真不好說。

趙大姐嘆了口氣，又道：“唉！咱女人啊，不容易。媳婦啊，不好當。你讓得再好，都如不了人家的意。為啥？因為你是媳婦，是外姓人。這外姓人，就是外人。人家巴不得你當這個家庭的奴隸，錢你賺，活你干，吃得少，穿得爛，還不能埋怨。”

這些話讓方晴感到無比贊通。

可算是找到能共情的人了。

她說：“趙大姐，我們認識這么久了，我也沒個朋友，全拿你當朋友了。”

“是的，我不也是？我是鄉下嫁過來的，平時回一次娘家得走幾十里路。沒車，得靠腿走，一年也回不了幾次。說是嫁到他們家成了他們家的人，其實這么多年來，我還是個外人。我也就你這個朋友了，也只拿你當朋友。”

推心置腹的話一說，方晴就決定挑三揀四的把自已那點兒事抖出來。

“是這樣的，我昨天回家，我公公說晨晨的衣服小了，讓我給他買件大點的衣服。”

趙大姐，“你公公對你兒子還不錯。”

方晴撇撇嘴，“哪里是對我兒子不錯啊？我兒子根本不缺衣服穿，缺衣服穿的是我婆婆。他讓我給晨晨買衣服，順便再幫婆婆買一件，你說他啥意思吧？”

趙大姐笑容僵硬，“這么說來不是真關心你兒子，應該就是想讓你給婆母買衣服，找個順帶的借口。”

“可不是？我尋思婆婆確實沒啥好衣服穿，買就買了，沒啥可說的。這事兒……唉！說來也是我的不是。”

趙大姐一臉懵逼，“都買了，咋還你的不是呢？”

“我給婆母和晨晨買衣服時，自已也看上一件。那衣服好看呀，我耳根子軟，沒受住賣衣服的吹捧，一咬牙給買了。”

趙大姐一拍手，“你買就壞事了。”

方晴：“你咋知道？”

“我咋不知道？我家就那樣子。只要我買衣服，不管我有沒有衣服穿，也不管我買的什么價格，我婆母就得給我一頓罵。罵我敗家娘們，就知道花錢。公婆是最見不得兒媳婦花錢，他們巴不得兒媳婦是頭只拉磨不吃草的驢。”

方晴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樣子。他們罵我一陣我沒吭聲，我尋轉思罵完就算了。不曾想今兒我家江庭回來，他們還給江庭告狀。”

“啊？那你家江庭怎么說？他是文化人，讀過大學的，應該懂事理的吧？”

方晴怔了怔，埋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又說：“他是懂事理的，可是架不住他爹娘拱火。我聽他們說得難聽，也是沒忍住動了氣，氣得還了幾句嘴，江庭氣得甩了我一個耳光。”

趙大姐面色一變，“啥？你家江庭看著不像個能動手打人的呀，你說啥了？”

“我……”她挑著不是那么難聽的話說：“我也沒說啥，我就是嘴快，說買衣服是花錢，但沒他們倆老的治病花得多。”

趙大姐，“這話沒毛病，就這就打你了？”

方晴吸了吸鼻子，擦了下眼淚點點頭。

“然后我氣不過，就去撓他。我公公心疼兒子，也來打我。我當時氣瘋了，閉著眼睛亂打，沒注意把老爺子打到了。”

趙大姐倒吸一口涼氣。

“你家老爺子可是癌癥患者啊，沒多久活頭了。方晴呀，你也是唬得很，你咋能打到癌癥患者了？也不怕給他打死了你去坐牢。”

“哎喲喂，趙大姐，我也是后怕得很。我當時真沒看到他，我不是故意的。”

“老爺子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