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樣，冰忍俊不禁，把杯子又放下了，笑道：“膽子變大了，敢搶我東西了。”講到“敢”的時候，突然抄起扇子，揚手在瀾的頭上鬧著玩的敲了一下。

    瀾臉頰微紅，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只是無意間抬頭看到冰拿扇子敲自己的頭，就下意識那么做了。

    好在也不用他回答，冰伸出手：“扇子呢？”

    瀾松了一口氣，臉頰上那一層不易察覺的紅暈立刻如云煙般消散不見：“在柜臺，帝下。”

    冰攤開手掌，示意瀾給她。

    瀾行了騎士禮，轉身朝柜臺走去，冰端起咖啡跟了上去。

    冰半倚在柜臺邊，瀾拿起扇子雙手奉上，冰單手拿過，裝進口袋，喝了口咖啡，道“你別這樣，像犯了多大錯是的，正常相處不好嗎？”

    瀾低聲道：“我冒犯了帝下。”

    冰長長嘆息：“打住。”將咖啡喝完，杯子放上柜臺，繼續道：“剛見到你時，我就覺得你雖然臟兮兮的，但周身的貴族氣息掩蓋不住。帶你回去洗干凈了，見到大家，大家也都這么覺得。你沒有盛氣凌人，但即使站定不動，也像個貴族。只是，大概是因為他們都叫我公主帝下且對我說話時都下意識恭敬，你竟然一板一眼起來，驚掉大家下巴了好嗎？我心里挺復雜的，就跟你說：你待我當朋友就好，別一板一眼的，我感覺怪怪的。你照著做了，但是，只要我稍微說你兩句，你又開始了。讓你藏好情緒，你也是在別人面前都很好，但在我這總藏不住。”

    “帝下，我……”

    “瀾啊，情緒什么的倒沒什么，畢竟總壓著不好。可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啊。”冰說著就嚴肅了起來。

    “對不起。”

    “哎……你，算了。不勉強你了。”冰扶額輕嘆。

    瀾的頭微微低著，這分明就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冰看著，下意識就伸出一根手指撥了一下瀾眼鏡上的流蘇，心里不知作何感想，半晌才悠悠道：“你別把我當英雄，我與他人并無不同，也曾看著至親慘死面前而無能為力，看著異族殺我族人族孩卻只能帶著大部分快速離開。一時心急而沒能成功復仇，他們尸首未寒。你也并不欠我什么。”

    說完，冰又自嘲一笑：“尸骨……成年靈族死后就消散了，可我連那些孩子……都找不到了……”

    瀾從未見過冰如此傷神，心里慌了，下意識就抬起手輕輕撫摸冰的頭發，柔聲安撫：“沒事的，你已經盡力了，大家都知道。”

    瀾這一撫，冰猛然驚醒，后退一步，卻因為抵著柜臺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