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素素從家中的床上醒來，睜開眼睛，還有幾分迷茫，常常在不同的地方睡覺，醒來總是有種不知身在何地的錯覺。今天，是她的婚禮呢，幾乎不敢置信，自己今天居然要出嫁了。

    “素素啊，起來了。”杜寒菊敲了敲門，也沒有等素素回答，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媽媽，”素素揉了揉眼睛，有點撒嬌地扭了扭。

    “你今天事多，別睡了，”杜寒菊毫不憐香惜玉地”撕拉”一聲，拉開窗簾。

    “啊——”素素仿佛被陽光照到的喪尸，猛扎進被窩，孩子氣地嚷嚷道：“不行不行，媽媽，快點拉上，快拉上啦！”

    杜寒菊又好氣又好笑，走到床邊，推推那個繭子一樣的一團東西，說：“伴娘們都來了哦，你確定要再睡下去嗎？”

    “啊？都來了啊？”素素拉下被子，看看時鐘，才早上七點，嘟囔著：“這么早，又不是她們結婚。”

    “你也算你們一群小姑娘們里面最早結婚的一個了，”杜寒菊有些感嘆，一眨眼，閨女都這么大了。

    素素不知怎么地，就鼻尖一酸，趴在床上，嬌聲說：“媽媽，我不嫁了。”

    “傻話，誰要養你一輩子啊？”杜寒菊剛剛還很慈母的表情一下子橫眉豎目起來：“快點起來，不然我就叫她們都上來看你蓬頭垢面的樣子了，還什么玉女紅星，要臉不要了？”

    素素剛剛逼出來的不舍立馬就被踢飛到外太空去了，嘟囔：“她們又不是沒有看到過我剛剛起床的樣子……”話是這樣說，她不敢捋虎須，還是悻悻地從床上爬起來。

    杜寒菊朝樓下叫了一聲：“素素起來了，你們上來吧。”

    女孩子們一窩蜂地涌了上來，李茜拎著巨大的化妝箱，看到素素的模樣，簡直嫌棄到不行：“俞素素童鞋，你快點去刷牙洗臉，我們就可以開始了，別磨蹭，那誰，攝影師在外面，先不要放他們上來，不然你就再也別出來了，丑死了。”

    素素刷著牙，嘴巴里面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著什么，全部都含在了泡沫里面。她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屈地看著李茜，一副含冤莫名的模樣，惹笑了眾人。

    等到她刷好牙，洗好臉，穿上婚紗，坐在化妝臺前，攝影師才被放進來，拍攝著素素從素顏到美麗新娘的過程。一群伴娘們嘻嘻哈哈地去隔壁房間換衣服化妝，喜悅地好像是自己出閣一樣。

    李茜對素素的臉恐怕比素素自己還要熟悉，先幫她修眉，原本素素的眉形就很好，而且一直在修，她幫素素刮掉新長出來的雜毛，細細地端詳了一下，就算完成了。然后用鑷子拔掉她唇角的小細毛，這個步驟就像古代出閣時，要絞臉一樣，絞了臉，就代表成了親，成了人家的媳婦。

    素素閉上眼，唇邊有微微地觸痛感，她的眼角隱隱地有些濕潤，那一天，師傅也是這樣，為她絞了臉，可是，她卻不能穿上鳳冠霞帔，因為她是妾。她穿著一身粉色的衣服，是師傅特地從城里面最好的成衣鋪子給她買回來的，然后被領上一頂小轎，從秦家偏門，進了秦府。封塵的記憶慢慢地被撕開，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原來里面的那些傷疤，早就隨著重生不見了蹤跡，玉鳳凰的故事就像是一部連續劇一樣，只有情節和感觸，那些遺憾和悲傷，如海浪浮沙，不見蹤跡。

    “疼了？”李茜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