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又見舊人
見宋薇亦有興致,玉嬌便提筆在紙上寫就了“薇”一字,抬頭打量她:“想不想學,這個就是你的名字。”
宋薇把頭一扭:“我才不學,何況我的名兒是兩個字,這個才不是我的名兒呢!”說罷就挎著竹篩子昂頭進屋。
玉嬌恬淡一笑,只好由她,依舊教小寶習字。
小寶起先還算聽話,可是越久這屁股就越坐不住,仿佛有人往板凳上放了跳蚤似地,到后來索性踢掉板凳撅著屁股寫字。玉嬌見他越來越不成個樣子,只好放行,容他與跟大黃玩兒。
本來這紙張在宋家就是稀缺,偏小寶還浪費了幾張。玉嬌是恰好看到臥房里有文房四寶這才起心教小寶練字的。琢磨著,這些東西大概是宋寬的,借來一用以后加倍奉還就是。于是等小寶一走,提筆寫了封報平安的信,打算改日宋寬回來請他送到甘露手上。
可轉念一想,宋寬為人忠厚老實,說不定碰到管公子就和盤托出了,所以這等風險還是不值得冒。只得把信重新收起來,打算收拾東西進屋。
這時宋薇怒氣沖沖出來,指著她道:“好呀,我還以為你拿什么東西寫的字呢,原來是把我大哥的東西偷了!”
玉嬌一聽這話說得難聽,什么叫偷啊,自己也沒私藏,而是給小寶練字的。于是站得筆直凜然:“我沒偷,你別什么屎尿都往我頭上賴。”
宋薇把她手里端的筆墨紙硯統統奪了過去,在手中抖了兩抖:“這還不算偷?這些是我大哥的,你有問他要了么?他同意給了么?”
“是給小寶練字。”玉嬌忍住憤然。她生平最厭冤枉人,套些欲加之罪讓人啞口無言。冤枉與誤會之間存在著大差異,從宋薇的言語里,她不難看出這是宋薇故意挑釁,絕不是對自己存在誤解。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歹她是交了真金白銀在這兒的。
宋薇瞪出眼珠子,撇嘴冷笑:“那你懷里的是什么?”
不好,自己懷里還揣著給甘露的信呢!原來宋薇是在背地里看到了自己藏信,這才走出來咬自己一口。人證物證都有,顯然是她理虧些。
即便宋薇不認得字,但她也不想冒險將信拿出來。于是語氣上稍稍和軟了一些,道:“就數錯在我,你打算怎么辦?”
宋薇得意洋洋:“紙墨都是我大哥的,你須問他去。你放心,我可沒打算把你趕出我家。我娘跟我哥都喜歡你,我才不做讓他們為難的事情。”言下之意,若她有覺悟應該自覺打包走人,不要令她宋薇難做。
玉嬌可不打算大冬天的繼續在外漂泊,蛇蟲鼠蟻尚且要冬眠過冬,她還不至于笨到大雪塌天的季節去找活路。對于宋薇的話,她原本的一腔憤怨忽然之間都被抽空了,嘴上慢慢溢出些笑,看著真誠,但稍稍透出幾分邪氣。
看來自己跟宋薇的帳,恐怕要算到年后了。她好歹比這小娃子多活過十幾年,平心靜氣下來自然不與她計較。既然她自己說了要問宋寬要處罰,她成全了便是。去城里走一遭,順道探查探察柳氏與管公子的動靜。一石二鳥,何樂不為?
宋薇被那陣笑唬住:“你……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