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我欠你的，今日還給你吧，從今往后，你我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姬記喃喃自語，“不，是我欠你的，我一直欠你的！”

李沐塵見他這樣子，嘆息道：“或許，她已獲得了解脫。”

“什么？”姬記一愣，怒視李沐塵，“你說什么？”

“你有沒有想過，她一個人在瑤池，除了青鳥相伴，長生不死，還有什么？她和那些在萬仙陣中，抱劍枯坐，萬古如恒的老家伙有什么區(qū)別？”

“這……”

姬記一時無語。

“你的出現(xiàn)，或許是給她的生命添加了一點(diǎn)色彩，所以她感謝你。但你終究不能改變她的命運(yùn)，就像你不能改變你自已的命運(yùn)。”

李沐塵的話讓姬記陷入了沉思。

“解脫……”姬記低著頭，喃喃地說著，“這樣算解脫嗎？那她一直是有多苦？而我竟不知她的苦！可如果這樣算解脫，她為何要等到現(xiàn)在？”

“掙脫命運(yùn)，需要等待機(jī)會。”李沐塵說。

姬記一震：“你究竟想說什么？”

“在遙遠(yuǎn)的天竺，有一個叫喬達(dá)摩悉達(dá)多的人，比你晚生五百年。他也貴為帝王，也不愿服從命運(yùn)的安排，棄江山而求智慧真理。”

“哦，有這樣的人？有機(jī)會倒要結(jié)識一番。此人后來如何？”

“他后來成了佛，雖然他沒有推翻天命，但他于天道之外，另立靈山世界，擁有了自已的命運(yùn)。”

姬記剛出來，還不知道釋迦牟尼的事跡，他對佛的印象還停留在上古之時，對于喬達(dá)摩和靈山也不感興趣。

但他仿佛明白了李沐塵的意思。

他抬起頭，看著遠(yuǎn)處那條天路，伸向無盡的虛空。

“我明白了，天道不滅，天下無道！可惜世間萬萬求道之修士，最后卻成了天道的維系者，悲乎！”

李沐塵說：“所以唯有打破天道，才能讓大道重歸于眾生。”

“打破天道？！”姬記一驚，“莫非你有此志？”

李沐塵點(diǎn)點(diǎn)頭：“正是。”

姬記突然豪情迸發(fā)：“哈哈哈哈，這是我三千年來聽到的最狂妄的話！三千年時光，重燃我熱血的，竟是你這個少年！哈哈哈哈……”

他吹了一聲口哨，八道流光奔來，現(xiàn)出八匹駿馬。

“我無禮可贈，這八駿隨我馳騁多年，踏遍江山，如今便贈與你吧！”

“那你呢？”

“我要回陰陽界，總不能讓那小子頂替我太長時間，我答應(yīng)過他要回去換他的。”

又道：“那里鬼神禁行，但你若來，我會為你開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