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嘯淵擺手道：“不用謝我，是你自已的本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沒想到我練了百多年的武，自以為已至絕巔，卻還不如你一個(gè)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說著，便自嘲地哈哈大笑起來。

李沐塵并未朱嘯淵說他是小屁孩而生氣。從年齡上來說，他在朱嘯淵面前的確就是個(gè)小屁孩。

而且朱嘯淵不是還說了嗎，他爹李云華小時(shí)侯還在朱嘯淵身上尿過尿呢。

就憑這一層，李沐塵就感覺很親切了。

只是朱嘯淵的輩分應(yīng)該比他爺爺李天策還大，搞得他想叫聲朱爺爺都覺得不太好開口，怕亂了輩，所以干脆叫他朱老。

“朱老，您剛才說‘山登絕頂我為峰’，那您有沒有想過這句話在武道一途上的意義？”

朱嘯淵一愣，道：“登頂而途窮，還有什么意義？我現(xiàn)在就站在武道的巔峰之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追求的了，除了等死，還能讓什么？”

李沐塵說：“不錯(cuò)，巔峰在您腳下，可是，既然山登絕頂我為峰，那么您登頂之后，巔峰便已不再是那座山，而是你自已。因?yàn)槟阏驹诹松巾敚阋呀?jīng)比山高。”

“我自已？”

“不錯(cuò)，就是你自已，也就是‘我為峰’的意義。既然有峰，當(dāng)然還可以繼續(xù)攀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讓我以自已為峰，不斷超越自已，以此來達(dá)到更高的巔峰。我當(dāng)初也這么想過。可是，人永遠(yuǎn)都不可能站在自已的頭頂上啊。頭上是天，上天無路，如何攀登？”

“誰說上天無路？朱老可聽說過天梯？”

“天梯？”朱嘯淵身軀一震，驚訝地看著李沐塵，“難道你是從……”

李沐塵沒有說是或不是，只道：“朱老武魂大成，已經(jīng)有了登天梯的資格。”

朱嘯淵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心撲撲的跳起來，這種感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了。

“難怪你能輕松接我一指，原來我的終點(diǎn)，竟是你的起點(diǎn)！”朱嘯淵自嘲地笑了笑，“我剛才要是不收力，全力一指要?dú)⒛悖F(xiàn)在我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李沐塵沒有說話。

朱嘯淵也沒有再問，哈哈大笑起來，道：“我算是知道柳金生、皇甫賢這些人是怎么死的了。當(dāng)年我?guī)煾附虒?dǎo)得好啊，‘懷德而習(xí)武，名成于德；習(xí)武而無德，必死于武。’他們卻都忘了這個(gè)道理！”

說到這里，朱嘯淵忽然一頓，看著李沐塵說：

“沐塵，你殺了皇甫賢，還是要小心一點(diǎn)。這個(gè)人心胸狹隘、資質(zhì)平平，卻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是因?yàn)楸澈笥懈呷酥更c(diǎn)。”

“朱老知道那個(gè)人是誰嗎？”

李沐塵早就想查這個(gè)人了。這次皇甫賢抓郎裕文，顯然是沖著他來的，但他和皇甫賢素昧平生，無冤無仇，這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