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眠察覺到他不高興了，但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不高興，難道是因為他對何為不滿意嗎？

可他也只跟何為一起吃了一頓飯而已，剛剛何為的表現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還是說之前旁聽的手下覺得何為課講得不好，跟他說了？

林風眠試探著問：“秦先生，你覺得何老師不好嗎？”

秦知霖轉頭，看著小心翼翼的小姑娘，沉聲問：“如果我說我覺得他不好，你會怎么樣？”

“那……那就再讓別的語文老師來試課吧。”林風眠低著頭說。

她現在住的房子是秦知霖的，請家教的錢也是秦知霖出的，這種事情，當然要由秦知霖來做主。

雖然她覺得上何為的課很愉快，但是如果秦知霖不同意，那她也不會跟他對著干。

明明林風眠說了愿意讓別的語文老師來，但是秦知霖依然覺得胸口悶。

看林風眠的樣子，她之所以會這么說，是因為想到了請家教是他出的錢吧？

所以她不愿意讓他不高興。

在她心底里，其實還是舍不得那位何老師的。

她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這樣一來，他是不是就成了“拆散”他們的壞人？

秦知霖突然又笑了兩聲，說不上來是自嘲還是被氣得。

他這兩聲笑讓林風眠心里越發不安，她猶豫了一小會兒，到底還是忍不住問：“秦先生，你怎么了？今天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嗎？”

難道……他還在因為顧總和溫秘書的事情不開心嗎？

秦知霖跟林風眠四目相對，他看到了她目光里的擔憂，心臟突然柔軟了幾分，同時也清醒了幾分。

想到自己之前的心理和行為，他覺得很荒謬。

他這是在干什么？

因為一個家教生悶氣？

明明之前想著的是要給林風眠找幾個好家教，要認真負責，要讓林風眠滿意。

手下已經匯報過了，何為教得很好，很認真負責。

而林風眠也對他很滿意。

這就可以了，不是嗎？

那他又在介意什么呢？

就因為……那位何老師跟林風眠一樣的年輕嗎？

秦知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抱歉。”他再開口時語氣和緩了許多，“上午公司的事情太多，有點煩。”

這是他找的借口。

他當然不能把自己真正的心路歷程跟林風眠說。

“這樣啊。”林風眠心底有點難受，她沒法幫他的忙。

如果她好好讀書，學的知識多一些，再多一些，那她是不是能在他工作累了的時候，稍微幫他分擔那么一點點？

“既然你覺得何老師很好，那就留下他吧，我會讓人去跟他談相關事宜，你等著他下次來上課就好。”秦知霖說。

林風眠見他此刻神情平靜，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暗自松了口氣。

“好。”

“既然他教得好，那你就好好學。”秦知霖語重心長，“別的事情，不要多想，你好好學，就是對得起我了。”

他不想讓林風眠總惦記著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