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和親
趙毅轉身的剎那,燭火恰好映亮少女的側臉。
她穿著月白紗裙,外罩茜色織金褙子,腰間系著攢珠宮絳,走動時瓔珞輕響。
發間只斜插一支羊脂玉簪,余下青絲如墨潑在雪緞上,襯得脖頸皙白似新雪。
“玥兒“趙毅話音未落,少女已撲進他懷里。
她額前碎發掃過他下巴,帶著淡淡鵝梨香。趙毅這才看清她眼尾泛著桃花色,睫毛上還凝著淚珠,像晨霧里的垂絲海棠。
“哥,你終于來了!我好怕,真的好怕……”
“我不想去北蠻和親,我想留在中原,留在娘親身邊!”
看著趙玥那發自內心的哭訴,喬蘭的眼神也跟著黯淡了下來。
“玥兒,這件事你大哥也決定不了,別為難他了。”她低聲說道。
說罷,喬蘭又對趙毅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輕聲道:“毅兒,以后娘跟妹妹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母親的話讓趙毅揪心無比,這讓他更加認定了自己白天在朝堂上的行事是多么正確!
深呼吸一口氣,趙毅認真開口道:“娘,小妹,你們,不用去北蠻和親了。”
賢妃喬蘭和趙玥聽到這話都是一愣。
趙玥從趙毅懷里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哥,你說什么?!”
趙毅輕輕拍了拍趙玥的肩膀,目光轉向兩人認真說道:“娘,我已經在朝堂上表明了態度,大驪不會向北蠻屈服。和親之事,從今往后不會再提。”
“從今往后,誰也不能逼迫你們離開大驪!”
趙玥聞言,眼中瞬間涌出淚水,她緊緊抓住趙毅的手臂,聲音哽咽:“哥,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不用去北蠻了?”
趙毅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背,溫聲道:“是真的。我已經向陛下請命,親自前往北境,解決邊關之患!”
“啊?!”
聽到這話,喬蘭的眉頭卻是緊緊皺起!
“毅兒,邊關兇險萬分,咱們大驪那么多將士都飲恨在那,你去豈不是一個下場!”
“不行!”
喬蘭激動道:“我這個做母親的,怎能讓兒子來擋災呢!”
趙毅看著母親焦急的神情,心中一陣溫暖,卻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握住母親的手,輕聲說道:“娘,孩兒明白您的擔憂,但此事我已下定決心。北境之患若不解決,大驪永無寧日,您和妹妹也難有安穩日子。”
“我身為皇子,理應為國分憂,為家盡責。”
喬蘭眼中淚光閃動,聲音哽咽:“毅兒,娘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可你這一去,兇險萬分,娘怎能安心?”
趙毅微微一笑,語氣堅定:“娘,您放心,孩兒并非莽撞之人。此次前往北境,我已做了周全準備。”
雖然趙毅一再勸導,可賢妃那緊皺的眉頭卻始終都未曾消失過,就連妹妹趙玥都一再祈求自己這個當哥哥的不要去。
趙毅的心中溫馨不已,有這樣的家人,他說什么也要去一趟邊關!
……
戌時的更鼓剛過,丞相府的密室里已彌漫著濃重的檀香味。
李崇山將密信湊近燭火,羊皮紙在焦黃火光中顯出一行小字:“三皇子已查軍糧賬目“。
“豎子安敢!“紫檀案幾被拍得震顫不止,茶盞中碧螺春潑灑如淚。
戶部侍郎周顯忠慌忙壓低聲音:“相爺,北境三十萬石軍糧的虧空,若是被那瘋子捅出來“